又日日盼著常蕪來。卻不知常蕪已無緣得見。
皇帝顯然有另一番思量。
一則也是人質,原本派了監軍,卻還是不放心的。眼下監軍也戰死,短時間再派旁人,倒是真不如手中有一位公子的好。畢竟之前也派過監軍,卻是大多都被收服了。有公子為質,提防常文華於邊境權柄過大,無法無度。
二則伴著皇子們一同長大,那份情分顯然是不同的。只要常家不反叛,日後扶持新帝登基,想必也是助力。又有兵權,邊境也可安定無憂。
三則用常家,平衡其他勢力軍權,互相牽制。
可當時的蕭承言並未思量過多,只想宮中環境比之邊境甚好。自己也可趁機炫耀一番,看那常睿是否還敢指著我鼻子罵。在宮,憑著身份,寵愛,也能護常蕪成長。日後自是比科考強。
漸漸的,常衡也很少去軍中,他怕看到回來時,常蕪站在空曠的帥府門口看著、望著、盼著,一直等著自己回來。
頭幾次,常衡都抓住常蕪冰冷的手,牽著進到屋裡。覺得好像自己出門,常蕪就等在那裡。
也卻是如此。終下定決心那次,便是自己在軍中不過一時。有一新兵來尋自己說:「常少帥,有位小姐,一直在將帥府門口等著您。都要被風吹走了也不肯回去。我勸了好久,您要不......回去瞧瞧?」
常衡跑回門口,看到常蕪果真穿的淡薄,在寒風中就那般等著自己。看到自己的一刻,便踮起腳尖,似乎那般會離得自己更近。表情並未變化,卻是眸中滿是欣喜。直到自己近前,常蕪才道:「哥哥今日回來的好早,今日無事嗎?」
「無事。」自此常衡便請了假,也一同頂了常文華的。只一心陪著丟了魂一般的常蕪。她如此再未哭過,寧可常蕪再那般大哭大鬧一場,如今更似風一般......仿佛下一陣風便要被吹拂走。那個樣子直到常衡時隔多年之後,再回到修整好的帥府門口,依舊好像能隱約看到,那隨時都要被風吹走一般的嬌弱常蕪。
宮裡的旨意很快又到了。嘉獎令,還有蕭承言催促的信。
這催促之信再到時,常文華終還是扯了謊,撒了一個彌天大謊。按著江瓊走時候的計劃,把整個常氏一族,全都豁出去保著常蕪。
常衡順手藏起了信,不想讓常蕪看到。連帶之前蕭承言所書書信也被常衡藏了起來。
京城。宮裡。
蕭承言等來的只有常文華請罪之書。
信上分明寫著:
其妻子常江氏和二子常蕪均身喪當場。由於未在軍冊,之前並未上報。
蕭承言看到後死活不信。定要等著常蕪來。一連四、五日都待在房中。口中一直說:「他說過『常將軍不會讓他跟著上戰場的。』一定是那時太亂了,沒找到常蕪。他一定還活著。除非把他屍首送過來。否則我定不會信的。」
皇帝顯然覺得常文華所圖不對。怎麼剛下旨讓他次子來伴讀,便這麼巧身死。
遂下旨,召常文華長公子常衡入宮伴讀。只是原本的二公子,變成了大公子。定要看看,常文華是否會讓常衡前來。
常文華再接旨意。與常衡兩人皆是格外平靜。
聖旨在手,常衡只說:「爹,我先回去了。蕪妹......苒兒還等我呢。」
「衡兒。叫不慣,也要習慣。那便是她的命。帶她一道回京吧。這已經不適合她了。早幾年,就該送她回去。」
常衡原本快走出大帳的身子,迴轉過來瞧了瞧渾身散發著頹廢的常文華。掀開簾帳,走了出去。
並未同常蕪說。可常蕪知道。她也想到了。可也期盼,這不會成真。可當真的發生了,什麼都做不了了。常衡不在之前所報陣亡名單中。若是強行說之前戰死,太過牽強。
常衡只是趁著常蕪睡覺時,才收拾著自己本就不多的衣裳,還有江瓊的遺物。那些爹眼下不敢觸碰,妹妹不敢瞧的所有物件。
順帶著連常蕪的衣裳也收拾了些。可看著常蕪的模樣,也只是收拾了一個包裹,大量的衣裳都未拿。
他自己也是,只幾件衣衫而已。
仿佛他們還能回來似的,期望他們終有一天,都能回來。
整理江瓊遺物時,看到了江瓊臨死時說的那些信。城破之前,江瓊仍在寫,把之前寫給家人,寫給宮裡的信,重新寫了一遍,做舊。卻都加上了個原先沒有的人,常苒。常苒變成了常蕪的妹妹,一胎而出的姊妹。龍鳳胎。而做這一切還有一個優勢條件,便是他們多年駐守,不曾離開,自是還未去過平川拜祖,還未上過族譜。那些書信,一封一封都是一位母親,想拼命護住女兒的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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