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右手緊握劍身。左手摸上腰間腰牌,一狠心便扯斷其上細線。雙手一捧,腰牌和佩劍便都奉在雙手之上,作勢交還瑞王。「雁南不才,行事向來魯莽,心有旁騖。恐無法輔助殿下大業。占您親隨屬官之位,實在汗顏。臣......」
「你既志不在此,走吧。」蕭承言眉目低沉,伸手卻只接過腰牌。轉身朝著書桌走去。把手中之畫同桌上美人圖並列而放。幾近神似。
雁南雙手奉劍跪移過去。隔著書桌再次高舉雙手。
「那劍你極愛護,用著也順手。既順你的脾性,留著傍身吧。贈與你了。出去闖闖,好男兒志在四方,見識見識外頭。滾吧。」
「七皇子!」雁南似被蕭承言的言語觸動,忍不住喚了之前的稱謂。鄭重而緩慢的磕了三個頭,並未再說任何,起身離開。
西知全程在旁,終忍不住說:「爺,雁南......」
「南境那邊亂。有品階的尚不能顧全,況一個婢女安危。他自是不放心的。我如今,只有走的更高,才能保住瑞王府。」蕭承言忽話鋒一轉,「他日你要離開,為你家族效力,我也會放你離開。心不在我這的人,不留也罷。」
西知「撲通」跪在地上,謹慎回道:「是您搭救才得以擺脫罪奴之身......」
「得了......別在這自表了。」蕭承言把雁南的腰牌扔了過去。「給他收著,若是不成,只怕還是要回來的。」
「爺。若他此去再歸,還堪託付嗎?」西知似問,卻無人答。
城中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在空中打著轉.......進入初冬的第一場雪總是那般溫柔。
深夜,西知才從外歸,書房燈亮,無人侍候,只蕭承言獨坐,又瞧畫卷出神。
「爺。因雁南熟識府中人等,新人險幾次跟丟。自出府後先去了永安國公府,常安說沐菊在京郊庵讓他自尋。雖上了山但他們並未相見,雁南下山後直取南路。走的卻都不是大路......走走停停也不似他從前的做派,有些奇怪。還有就是......傳來了南境的消息。新任永安國公爺於城牆歃血為誓,常氏世代嫡脈將守於南境,再不入京。」
蕭承言深深一嘆,常衡如此實能預見,畢竟兩人少時便在一處讀書。只奇怪他怎會到的這般快......京城到南境至少一月有餘,再打個來回怎也還需一月。怎事發才一月,他便到了。硬闖府門,直衝書房,拔劍刺來。接連數下,饒是蕭承言身後的窗棱也相繼斷裂。
蕭承言深知在屋中避無可避,一推已斷的窗棱,踩上身邊椅子,躍出了花窗。
常衡借勢一翻,便從花窗翻出。就地翻滾起身,劍架蕭承言頸上。見雁南拔劍驚呼而來,並未退縮,反扔劍鞘,微側身姿,改為雙手持劍。反將自己完全置於雁南劍下。眼神銳利,滿是審視同蕭承言又道:「你瞧著我說。」
雁南忽插言:「若將軍事有懷疑,大可傳召娘娘貼身侍婢。」
常衡隻眼眸轉而看向雁南道:「雁南,你叫我將軍。饒是你如今也這般忌憚於我?」話擲地有聲,反手收劍。不顧身前劍指,低頭躬身撿起劍鞘。收劍回鞘。瞧著眼前叢叢竹子說,我若沒記錯,懿德院便是這個方向。傳召不必了,我親去問。」
蕭承言見常衡穿梭竹中,忽想起瑞王府初建之時。此處本無竹。是少年常衡戲言民間本匣子中,義士俠客常於竹林處比武,也想效仿一二。這才移植過來。
常衡回身見兩人停駐原地便道:「你們不去?做戲嘛......還是要做全,畢竟我這看戲的還在這呢。」
蕭承言緩慢跟隨穿梭其中,細看之下,其中數株還殘留劍痕。那是少時二人在此對劍所致,卻全無此刻劍拔弩張之感。
才入懿德院院門,沐菊在院中連連叩首。
「請大少爺給小姐做主呀!」
常衡眉目低沉,語氣生硬的說:「不必說了。你若知全貌,必死無疑。既知也不全、或是無實證。說出不利皇家威嚴的,鬧不好先治你一個妄言之罪。」
「常衡!」蕭承言走至常衡身邊,「你這是什麼話?」
「至真之話。怎的?奉承之言聽久了,便聽不得真了?我寧可不聽,也不想聽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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