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花燈車緩緩駛過街巷,車上站著許多美人,彈奏著歡快應景的樂曲。各色花燈映下絢麗繽紛的色彩,晃得人眼前發暈。
白塵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閻月勾住白塵的脖頸,墊起腳尖,將下巴送到他的耳畔:「我說,你真好看!」
清凌凌的聲音如潺潺春水漫上,撩撥得人耳尖發麻,雙頰陡然間燒起來。白塵望著閻月烏亮的雙眸,視線微微下移,停在那小巧飽滿的粉唇上。
那晚帶著酒香的甜美湧進腦海,勾著他微微向前傾身,想再品嘗一次那美好的滋味。
閻月卻眼神一動,猛地跳起揮手:「我們在這兒!」
白塵被她肩膀撞到下巴,不小心咬到舌尖,疼得眼冒淚花。他懊悔地捂住嘴巴暗罵:本尊信了你的邪!就知道你這榆木疙瘩,不會突然通了靈智!
楚枝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抱怨道:「今日酒樓人滿為患,我們等了好久才拿到,站得我腿都酸了!」
南青也拎著個食盒說:「下次節慶,餐食得趕早定,免得排不上。」說罷詫異地看向白塵,「你捂著嘴作甚?偷吃什麼了?」
一進家門,張濟存便急急湊上來,「如何?婷婷她收到畫眉,是不是很感動?」
「感什……」
楚枝語氣不善,閻月直接截斷她的話,續接道:「趕了半天路,飯菜都要涼了!上元節可是大日子,咱們邊吃邊聊!南青,快把飯菜擺上!」
豐盛的飯菜擺上圓桌,閻月照例先夾出三碗,給周霖、蔣老、張濟存。
被鬼吸收過「精華」的飯菜,依舊能吃,卻會變得寡淡無味。閻月不願虧待自己的嘴,所以總是單獨分出幾份。
聊著上元節的熱鬧盛況,很快酒過兩巡。
張濟存見閻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忍不住問:「月姑娘,婷婷是否不願接受我的畫眉鳥?」
「那怎能叫你的畫眉鳥?」
閻月失去耐性,拿出施婷送她的那盞燈籠,說:「施婷早前去郊外採風,早就發現了這對畫眉。她雖愛鳥,卻不忍禁錮鳥兒,故而多次去觀摩,花費良久才繡出這盞畫眉燈籠。多虧我們沒去捉鳥,否則豈不叫她難受?」
張濟存顯然不知此事,神色迷茫道:「她,早就發現了那對畫眉?」
閻月沒好氣道:「這燈籠四面圖案不同,足以證明她是去過多次。你自稱傾心於她,卻根本不知曉她的性子,你這算哪門子愛慕?」
張濟存難掩失落,垂頭說:「姑娘教訓的是。我就是太愛她了,所以全心全意只想要她好、讓她開心。為了討她歡心,我母親甚至被辭了工。或許,還是我做的不夠吧……」
閻月越聽越氣,忍不住斥道:「你母親被辭工,是因為你們偷主家的花!這與施婷有何干係?是她叫你去偷的不成?!」
張濟存驚訝抬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滿:「婷婷與你說了什麼?」
閻月聲音帶嘲:「即便沒去問施姑娘,光是從施家街坊四鄰和繡樓繡女們口中,我便知事有蹊蹺!」
她緩了口氣,努力調整好情緒,開口勸道:「張公子,喜歡一個人,不是表演給別人看的。所有人都知曉你喜歡施婷沒用,關鍵是施婷她自己沒有感受到你的真心。你所做的一切,只會讓她覺得困擾……」
「不可能!」
「婷婷不是不愛我,她只是不知道我有多好、我有多愛她!」
「我為她做了那麼多事!這世上,再不會有比我更愛她的人了!」
張濟存突然暴怒,嚇了周霖一跳:「張兄,你冷靜些……」
張濟存抓著周霖的雙肩,語氣激動:「我對她掏心掏肺!我恨不得把心剖出來,捧到她的面前!她為何就是看不到?她為何就是不肯接受?!」
「你閉嘴!」
閻月氣得重重一拍桌子,嚇得楚枝筷子都掉了!
白塵第一次情真意切地想要獲得「見鬼」的能力,好看看那小鬼到底說了什麼,竟把閻月氣成這樣!
「還剖心?你就算把五臟六腑都捧到施婷面前,人家都嫌腥氣!」
「口口聲聲說喜歡人家姑娘,卻對人家的性子脾氣不管不顧,總是做那些譁眾取寵的事,給人家添亂!」
「你覺得讓你娘偷主家的花送給施婷,你可無私了是吧?」
「你覺得搶梨園名角的戲牌送給施婷,你可機靈了是吧?」
「你覺得你為施婷放上百盞河燈,你可痴情了是吧?」
「你覺得你獨釣寒江一夜,給施婷送魚,你可偉大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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