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朵綻放的彼岸花,綻放在空曠的廣場上,讓人無法忽視。
太極殿前的登聞鼓已許久未有人靠近過,早淪為裝飾一般的存在。謝汐樓一步一步走到那鼓旁,將木匣子放在地上,撿起一旁的鼓槌,在眾人的注視下,敲響這面沉寂已久的大鼓。
鼓聲渾厚,一層一層向外擴散,傳遍華京城的每個角落,響徹雲霄。
謝汐樓喊聲尖銳,夾在鼓聲中依舊清晰可聞。
「琰王遺孀謝氏,為亡夫琰王陸回、為故友明德皇后沈驚鴻伸冤!」
「琰王陸回,遭賊人陷害,橫死山間!」
「明德皇后沈驚鴻,遭賊人陷害,橫死火中!」
「求陛下為他們主持公道!讓亡魂安息!」
喊聲字字真切,傳入每一個路過之人的耳中,驚得眾人幾乎以為聽錯了。
琰王之案也就罷了,明德皇后的案子結案多年,為何今日又被翻出?
鼓聲不歇,伸冤喊聲不停,眾人站在遠處指指點點,謝汐樓毫不在意,眼中只有這面比她還要高的鼓。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的戶口已被震麻,嗓子開始嘶啞,陸既安身邊的大太監終於走到她身邊,躬著身子,態度恭敬:「琰王妃殿下,陛下有請。」
謝汐樓的手懸在半空中,頓了一瞬,將最後一槌落下,待最後一擊鼓聲消散,方才鬆開手,任兩隻鼓槌落在青石板上,滾落到一旁。
她俯身抱起那木匣子,而後含笑道:「勞煩內官帶路。」
太極殿內,金碧輝煌,寒氣森然,文武百官肅立堂中,未有言語。陸既安坐在最前方金鑾寶座上,雙眸沉沉,緊緊盯著從遠及近、緩步上前的謝汐樓。他的手掌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手指狠狠掐著上面的浮雕,面上卻是沉著平靜,不泄露絲毫情緒。
謝汐樓垂著眼睛,自文官武官中穿過,到大殿正中央時乾脆利落跪下,將木匣子舉過頭頂。
「琰王遺孀謝氏,為亡夫琰王陸回、為故友明德皇后沈驚鴻伸冤!」
大殿內無人說話,只有謝汐樓的聲音反覆迴蕩,餘音裊裊,像是永遠都不會停歇似的。
陸既安淡淡開口:「哦?皇叔死於山賊埋伏,是個意外,朕那元後死於火中,依舊是意外。何冤之有?」他視線從謝汐樓的臉上劃到那木匣子中,問道,」
匣子裡裝的可是你的證據?呈上來。」
謝汐樓將匣子扣到地上,用手按住,阻住了內官想要將匣子拿走的動作,像是怕對方毀滅證據似的:「陛下,證據繁瑣,還需由臣婦親自為陛下講解。」
陸既安盯著她,半晌輕笑,有隱隱輕視之意泄出:「好,那你便說說吧。」
謝汐樓垂眼,並不在意他的態度:「那臣婦便從亡夫陸回之死說起。那日堂審結束後,臣婦與友人在山頂處說話,有賊人以臣婦被綁架為理由,要挾亡夫至山崖,偏巧那時亡夫尋不到臣婦,這才著了道。臣婦得知消息後,立刻帶人趕到,卻還是晚了一步。之後,在場賊人盡數被屠,只留了一個活口。為防他人滅口,這人被悄悄帶回大理寺,一番審問後,說出他是罪臣周鴻之派出的死士。」
謝汐樓將面前的木匣子打開,取出一份證詞交給一旁的內官:「此乃大理寺審問那活口所得筆錄,請陛下查閱。」
內官將筆錄轉呈給陸既安,他接過後匆匆掃過,心中竟有些高興。
周鴻之被抓入獄後,惠昭縣主和襄靈大長公主動用所有關係試圖為周鴻之脫罪,卻偏偏陸回這時死了,以致於案件雖證據確鑿,可滿朝官員竟無一人敢將此案接下,站在大樹還未徹底傾倒的周鴻之和大長公主的對立面。
若謝汐樓所說屬實,陸回之死也與周鴻之有關……這倒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陸既安將筆錄放到一旁,繼續道:「好,此案朕會著三司會審,定會還皇叔一個公道。」
謝汐樓鬆了口氣。
既然陸既安認可了陸回案子,那另一樁明德皇后的案件,便如何都不能以「胡言亂語」隨意遮掩了。
她深吸一口氣,跪伏在地上,額頭抵住金磚,任涼意滲入她的頭顱,讓她的思緒慢慢冷卻。她清晰而快速地道:「明德皇后一案涉及皇家陰私,臣婦請陛下令眾臣退至殿外,僅留與案件相關的沈侍郎沈仲廣、薛尚書在殿內,以護皇家尊嚴。另召罪臣周鴻之,沈國公沈振,太后薛氏入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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