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臉茫然,不知誰是蔡勝奇,只有魯班院的司掌院目露震驚之色。謝汐樓嘆了口氣,望著不遠處的人道:「蔡兄,那日你可曾去過水榭?」
眾人這才知曉角落的人便是蔡勝奇,目光匯集在他的身上。
蔡勝奇低著頭,神色淡然,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陸亦寧眉頭緊皺:「文史院學子眾多,一個灑掃僕役如何能記得每一個學子的名字?」
聽到公主的質疑,黃石不慌不忙解釋:「其餘人大抵是記不得的,但蔡勝奇是個例外。自去年薛瑾瑜進入文史院後,曾多次帶人將蔡勝奇堵在水榭中謄抄東西,有時一抄便是一夜。文史院灑掃僕役清晨時會清掃水榭周圍,有時能碰到還沒離開的蔡勝奇,久而久之,便認識記住了。灑掃僕役最初並未將此事說出,全因蔡勝奇幾個月前從文史院轉走,去了魯班院。那日天色暗沉,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便未曾與他人提起。」
司掌院聽到這裡,揮動著手中的紙張,怒斥道:「就算是我魯班院學子發現屍體,將這勞什子策論拿走,又如何?他又沒殺人,為何要將他帶到這水榭中來?是欺我魯班院無人嗎?」他溫柔看著蔡勝奇,安撫道,「好孩子,不要怕。魯班院不像文史院,全是些惺惺作態捧高踩低的小人。你既進了我魯班院,魯班院眾人皆是你的後盾,都會維護你的,斷不會再讓你被他人欺辱!」
面對司掌院的指責,謝汐樓並不懼怕,依舊平和道:「蔡兄所作所為卻與穆元案無甚瓜葛,卻與第二起案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請諸位移步,隨我上藏書閣,我會在那裡,將薛瑾瑜案的始末說與諸位聽。」
第102章 青岩書院17真相2
大理寺官員一早將藏書樓圍起,不許任何人入內,就連藏書樓灑掃的王叔都被驅離出院子,去其他地方歇息。
藏書樓內空空蕩蕩,落針可聞。陽光穿過雕花木窗,在陳舊的木樓中落下點點光斑,在這一刻似可觸碰。謝汐樓捧著夜明珠走在最前方,引著一行人沿木質樓梯一路上行,直到頂層。
步思文早就帶著兩個收起的風鳶,在窗邊候著,瞧見謝汐樓,咧著嘴正準備打招呼,一轉頭瞥見跟在她身後似笑非笑的陸回,還有兩院掌院,瞬間將露出的大白牙收起,乖順立在一旁,不敢多說話。
頂層未放置書架,採光比樓下好不少,謝汐樓將夜明珠擱到一旁,推開西側的窗戶。
今日天氣晴朗,無風無雪,站在此處視野分外遼闊,可見遠處千岩萬壑,近處亭台樓閣。
窗外便是文史院,一草一木,一人一屋清晰可見;稍遠些的房屋是武院的學堂,演武場上似有人在比試拳腳;更遠處是山中樹林,樹葉早就落光,灰撲撲一片,正是發現薛瑾瑜屍體的地方。
謝汐樓指著最遠處的樹林:「發現穆元屍體的當晚,有巡查的大理寺官員發現空中有怪鳥掠過,伴著尖銳鳴叫,落於那片樹林中。那夜風雪極大,大理寺的大人們冒雪前行,在樹林中發現了薛瑾瑜的屍體,和一堆摔爛了的竹板油布。經過仵作查驗,死者薛瑾瑜系從高空墜落而亡,而那些散落的竹板碎片經過魯班院學子步思文的拼湊,復原成為一個像是風鳶的物件。」
謝汐樓示意眾人退後,讓出窗前的一小片空地。步思文帶著收好的、如合攏的傘狀的複製風鳶走到窗邊,探出身子在窗外將其打開,後將靠在一邊細竹竿打橫裝好固定。
巨大的風鳶如天篷籠罩在窗戶上面,遮住太陽,讓屋內瞬間暗沉幾分。
步思文一手托舉著風鳶,另一隻手在風鳶下方墜著的機巧上撥弄幾下,機巧瞬間拼接成窄而平坦的面,可供一人平躺。最後,他將機巧尾部的一個小零件擰了擰,讓小零件牢牢卡在下方窗框上。
做完這一切,他鬆開雙手,大風鳶牢牢固定在窗外,紋絲不動,瞧著看不清虛實,竟像是個有頂的台子,能承擔不小的重量。
自始至終,未有他人援手,步思文僅憑一人之力,用半盞茶的功夫,將一切安置妥當。
謝汐樓望向窗外,繼續道:「那夜無月,加之風雪蒼茫,巡查的人未能看清晰,以為是只巨鳥,其實是這大風鳶,而那尖銳鳥鳴聲,是綁在這風鳶上的薛瑾瑜所發出的。風鳶自東向西飛,墜落在西側林中,卻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也是巧了,第二日我到這藏書樓頂層閒逛,意外發現這窗戶四周有劃痕擦痕。痕跡清晰,有深有淺,都是不久前留下的,所以便推測,這裡或許是薛瑾瑜死亡的起點。」
她的話音落下,陸亦寧湊近打量窗框,果然瞧見了上面有劃痕,正巧是剛剛步思文操作安裝時,風鳶所蹭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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