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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幾月沒住人,空氣中瀰漫著陳舊而古怪的味道,還夾雜著些莫名的腥臭氣。桌案和櫥櫃裡空空蕩蕩,床榻上的被褥也被撤走,只剩了光禿禿的床板。

桌案上有些細小碎屑,用手捻起來細瞧,像是被刻畫過的羊皮,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地面上有不少揉成團的紙,謝汐樓展開幾張,大都是同一篇策論,未屬名字,和薛瑾瑜那篇差不多的風格,華而不實,沒多少內容。她不死心的又拆開幾個,終於找到了不一樣內容的紙團。

這也是一篇策論,是針對年初西南災患治理的。文章通篇語言簡練,雖說不上出類拔萃,至少比他抄了無數遍的那篇好上不少。

文章末尾署了名,是個叫蔡勝奇的人。這名字耳生,謝汐樓從未聽過,或許應該去打聽打聽這人的去向,興許對「假穆元」的案件有幫助。

謝汐樓再次去了文史院,找到常與薛瑾瑜混在一起的童浩之和王易。

書院人來人往,薛瑾瑜的死訊早就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童浩之和王易惴惴兩日,眼神警惕而閃爍,如驚弓之鳥。

謝汐樓借了大理寺的官服,將寬大的袖子衣擺簡單休整,容貌稍作修飾,尋到二人時,竟然未被認出。

為防止引起恐慌,案發水榭中的屍體已被抬走,現場證物亦被完整收入空置房間,同屍體一起被看管。如今水榭早已清理乾淨,不見與案件相關的絲毫痕跡。

只是物件易清空,人心中的恐懼和結締卻不是那麼容易被消除抹平。

謝汐樓和一個大理寺官員帶著二人去到水榭,二人站在水榭外磨磨蹭蹭,不肯跨入半步。謝汐樓瞧著二人的模樣,笑意不達眼底:「怎麼,夜深人靜風雪交加時,敢在這水榭中逼著同窗謄抄策論,如今光天化日,倒是不敢邁入半步了?」

童浩之吞了下口水,壯起膽子,一步一步,跨入水榭後,立刻靠上邊沿的柱子,像是找到依靠,撐著癱軟的身體。王易身材壯碩,跟在童浩之身後,哆哆嗦嗦,一入水榭便癱軟在地,臉頰上的肉顫動個不停。

還未等謝汐樓開口訊問,王易已如倒豆子般,將那日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

「是薛瑾瑜,全都是薛瑾瑜,是他逼著我們做的!那日他的策論被夫子誇了兩句,洋洋得意,恨不能讓所有同窗逐字逐句欣賞……恰巧中午時碰到了穆元,浩之便給他出了個主意,讓穆元將他的策論謄抄,分與所有人……」

童浩之怒叱:「你胡說!明明是你——」

「閉嘴。」謝汐樓目光森寒,「一會兒自有你說話的機會。」

童浩之啞了嗓子,王易垂下頭,哆嗦得更厲害了:「那日傍晚,薛瑾瑜帶著我倆,將穆元堵在這水榭中,薛瑾瑜不讓他離開,逼著他在風雪中謄抄他的策論。穆元本不想答應,但薛瑾瑜說只要他抄了,此後再不找他的麻煩,他答應了……後來,我們坐在一旁邊烤火,邊飲酒賞雪。

「天氣愈發寒冷,穆元似乎被凍僵了,想要離開,回齋舍中繼續抄,薛瑾瑜酒勁兒上頭,不管不顧,堅持他必須在這裡謄抄,不然就要承認他不配在青岩書院中念書……穆元不肯服軟,憋著一股勁兒繼續抄……他穿著單衣,雙手早被凍得發紫,瞧著很是可憐……後來,不知過了多久,我們也有些受不住了。薛瑾瑜先離開,囑咐我們二人繼續在水榭中盯著他抄,直到抄完為止。

「又過了半個時辰,實在太冷了,我們準備離開。也是這時,我突然發現,穆元已經很久沒動過了。我走上前查看,發現不知何時,他已徹底被凍僵,沒了氣息。我們怕被追責,被趕出青岩書院,急急忙忙將東西收好,離開了現場。」

王易的聲音越來越小,謝汐樓心中的怒火卻是愈加旺盛。

孤立欺凌同窗,在各個書院均會發生,大多是富家子弟仗著家世背景,欺凌家境普通的學子。

他們本無能力,不過靠祖輩庇蔭,哪來的臉面看不起靠自己努力的人?

恃強凌弱,仗勢欺人,與畜生有何區別?

她在青岩書院讀書時,最初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但那時的她和陸亦寧出身高貴,一身武藝無處施展,時常打抱不平,為弱者撐腰。她們在的那幾年,倒還算太平。

這可是大瓊的書院之首啊,短短几年,竟淪落成這般模樣……

此時將他們教訓一頓於事無補,謝汐樓按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我且問你們,你們離開時,除了酒和爐子,是否還帶走或者毀壞了其他的東西?」

王易搖了搖頭,童浩之也一臉茫然,不知道謝汐樓說的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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