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樓記得很清楚,那時原本的謝汐樓病重,郭姨娘來謝宅求藥,她和虛無老和尚在莊子中陪著快要不行的小姑娘。
小姑娘纖細瘦弱,臨終前還在惦念著附近無家可歸的老嫗,想要求母親在她走後,為那可憐人在莊子裡安排個活計。後來,郭姨娘在她咽氣前趕回,只說沒能進門,沒能求到藥,其他的並沒多說。
難道郭姨娘口中所說沒能進門,是指沒能進謝夫人的房間門?
謝家二娘死後沒幾日,郭姨娘便失了神志,此事再無人提及,直到後來——
謝汐樓恍然發覺,後來的一切,都是謝夫人說的,她說門衛因為不認識郭姨娘,未放她進宅子,但其實郭姨娘進了她的院子。
張岩不知謝汐樓的心思,自顧自往下說:「郭姨娘來了兩次,第一次確實沒進謝宅,郭姨娘見進不了門,就離開了。但過了一個月後,郭姨娘又來了一次,這次她硬闖進謝宅,門口的護衛倒也不敢真的攔她。偏巧那日夫人的院子也沒人守著,竟被郭姨娘直接闖入院中,到了夫人的房前。」
謝汐樓心中有些奇怪:「你是如何得知?」
「那日我恰在前院修剪花草,看到郭姨娘向院子裡沖,出於好奇,便跟了進去。但我沒敢進夫人的院子,只站在院門外看。我瞧見郭姨娘衝到夫人房門前拍門哭喊,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夫人將門打開,讓郭姨娘入內。再之後,我便回前院繼續幹活。我回到前院後沒多久,郭姨娘便離開,我看她表情頗為古怪,以為她拿到了藥,便與她聊了幾句,說起犬子的事,郭姨娘便是這時贈我買藥錢。」
原來竟是這樣。
謝汐樓看著面前老實淳樸的花匠,猶豫片刻,還是將郭姨娘的事告訴了她:「姨娘自兩年前生了瘋病,如今已經認不得人了。」
張岩面露驚詫:「竟是這樣……看這可真是太可惜了……」
張岩絮絮叨叨又開始說陳年往事,謝汐樓想要打斷他卻一直沒成功,正叫苦不迭時,堂木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謝姑娘,可找到你了,殿下一直在找你。」
這才是真正的天降甘露啊!謝汐樓露出個感激的神情,接著轉頭看向張岩,面帶歉意:「張伯,殿下找我,我就先走了,咱們下次再聊。」
說完,她拽著堂木的胳膊,飛快向堂木來時的方向走去,直到看不到張岩的影子,方才停下來鬆了口氣。
「多謝啦,不然我還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脫身。」
堂木面色奇怪:「我沒開玩笑,王爺真的在找你,案件有了新的情況。」
謝汐樓一頓:「他在哪?」
堂木指著不遠處的竹林。
謝汐樓整了整衣衫,正了正帷帽,不再耽擱,揣著袖子向林子中走。
竹林中頗為涼爽,竹葉相互摩擦,「沙沙」輕響不絕於耳。稀薄日光穿透竹葉,在地上落下斑駁光點,地面潮濕,泥土的腥氣和竹子的清香融合在一起,令人心曠神怡。
前些日子在謝宅中住時,她曾來過這片竹林,知曉竹林中有個小亭子,可供人歇息。她又走了十幾步,果然看到了亭子的影子,以及亭子中坐的那人。
謝汐樓腳步放緩,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死了三個人,案件破朔迷離,他與她探討案情,還要找這麼個風流雅致的地方。
不愧是富貴窩裡養出來的沒吃苦過苦的貴人。
陸回早聽到她的腳步聲,抬眼間眸光流轉:「可累了?」
謝汐樓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了,她扶著亭外竹子站穩身體,面帶疑惑:「你這是怎麼了?你第一句話不該問我有沒有新的發現嗎?」
陸回啞了一瞬,似有無奈,只能掩飾似的解釋:「你定是有發現的。」
微風拂面,吹開面前薄紗,謝汐樓臉頰笑意浮現,鬢邊碎發隨動作晃動,頗為自得:「那當然。」她坐到陸回對面,剛準備將剛剛的事簡略說給陸回聽,眼神一轉,計上心頭,「堂木說你有新的發現,你先說。」
「是堂木有新的發現。」陸回淡淡糾正。
陸回的話音落下,堂木將兩張紙擺到謝汐樓面前:「屬下找到了謝白楊少時的墨寶,與昨日發現的遺書比對,發現雖然兩者字跡很像,但細節處完全不同,可以認定這封遺書是他人偽造。」
謝汐樓細細比對,確認謝白楊有很大可能是他殺後,鬆了口氣:「謝白楊的驗屍結果呢?」
「梧州的仵作頗為迂腐,不肯開膛破腹,只能確認謝白楊周身無外傷,舌骨斷裂,是懸掛而死。死者身周的酒氣是身體所散發的,並非有酒水撒在衣服上,可斷定死者生前大量飲酒。之後,下官去了莊子的倉庫,詢問了那裡的管事,得知近一個月,莊子裡大部分人都在忙秋收,只有隋管家在案發前後,去倉庫取了三壇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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