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樓回答得很謹慎:「也有可能是意外。還有許多疑問,需要時間去查清。」
「說說你的想法。」
謝汐樓湊近,雙眸中閃著光:「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如果濟善堂背後隱藏東家是周相,他知曉這湯藥神奇,定然會將藥效最好的一碗留給自家人,如此一來便解釋了前面的不合理。但同時,若這藥真能藉由放血男嬰控制擺布人心,他如何敢留那小娃娃的活著?」她的手掌橫過脖頸,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定要斬草除根,才能睡得安穩。」
「可有證據?」
謝汐樓聳聳肩:「只是猜測。不過我相信,只要他做過,必留痕跡,只要再給我點時間,一定能找出來。」
「沒時間了。」陸回淡淡道,「此案會儘快結案,以安民心。昨夜在宅院中發現的那群人,已經確認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在受害者家庭附近賃房子的租客,也是收買穩婆的人。案件鏈條已然閉合,沒有再耽擱下去的理由。十七個藥童會在京兆府的安排下返回原籍,尋找家人,這是最妥當的安排。」
謝汐樓錯愕:「不管幕後真兇了?」
陸回沒有說話。
謝汐樓瞭然:「你根本就沒想再往更深處查。」
「此案追根究底,只死了一個男嬰,不足以撼動根基。若不能一擊斃命,不如繼續蟄伏。」陸回走到窗邊,將手上的玉扳指取下舉起。陽光穿過溫潤白玉,白玉染上陽光的顏色,「玉摔在地上,或許不會碎裂,但內里必然留有無法察覺的裂痕。耐下心來,等到裂痕積攢足夠多的那日,什麼都不需要做,玉自會碎裂。」
「希望我們能等到那一日。」
……
八月初,夏與秋的交割融合,蕭瑟與繁華錯亂交織。
院落中的棵樹葉子黃了大半,風一吹群魔亂舞落在地上。謝汐樓喜歡聽雙腳踩上去噼里啪啦的碎裂聲,攔著不讓人清掃,積了厚厚一層。
幾天前落了場雨,金燦燦的落葉沾染雨水,如污泥般攤在地面,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謝汐樓路過時沒注意,葉片沾染在裙擺上,污了她近期最喜歡的一件衣裳,被陸回笑了好幾日。
禮部遣人來商議她和陸回大婚的事,她只聽一句便開始迷糊瞌睡,從未聽完過整個流程。
陸回看著垂著頭小雞啄米一般的謝汐樓,眼中有他不曾想像過的溫柔:「以後莫要勞煩王妃了,亦寧最近不是沒事麼?她最喜歡熱鬧,交由她來操持。」
禮部官員遲疑:「那婚服——」
「讓尚衣局的人來量尺寸,用最好的布料,最熟練的繡娘,最璀璨的寶石。拿不準的去問亦寧,她們倆喜好相似,她該是知道王妃喜歡什麼。」
誰家長輩的婚事由小輩操持?琰王殿下太過荒謬。禮部雖覺得不妥,到底沒敢反駁,領命離開。
中秋前幾日,謝汐樓正在屋裡和院中的婢女玩雙陸,陸回走近時聽到屋中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唇角不自覺染上笑意。
屋內人見到陸回,帶著滿臉紙條匆匆忙忙退下,謝汐樓攤在太師椅上,一張臉乾乾淨淨,竟是一回都沒輸。
謝汐樓神采飛揚,眉宇間全是驕傲,就差寫上「快誇我厲害」幾個大字。
陸回坐到一邊,裝作沒看懂,開口便是正題:「明日一早,隨我進宮,拜別太皇太后。出宮後我們會直接離開華京,去梧州。」
謝汐樓呆住,心中一萬個不情願,肩膀耷拉下來,扭扭捏捏道:「能不去嗎?我同家中關係不好,咱倆的婚事沒必要知會他們。」
婚姻大事哪有不通知父母的?陸回挑眉:「哦?你似乎很怕回梧州。那裡可是有什麼秘密?」
還能有什麼秘密,怕你發現我是個冒牌貨唄。謝汐樓乾笑:「那哪能啊!殿下莫要多想。」她咬著牙,「去就去,到時候你不要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嚇到就好。」
眼看著對面的人愁容滿面,像是如臨大敵,陸回不再逗她,將真實原因說出:「你可還記得李全?」
謝汐樓愣了片刻,猶豫道:「葉芹兒的情郎?」
離開益州時,葉芹兒曾托謝汐樓尋找李全的蹤跡,當時謝汐樓沒答應,倒是陸回接過了他們二人的定情信物,那把銅梳。來到華京後,她將此事拋之腦後,難為陸回一直記得。
陸回將銅梳放到桌面上:「回京後,我派人去查李全,確實找到一個同名同姓之人,此人七年前入朝為官,娶了戶部尚書的庶女。後外放至梧州,任梧州主簿。此行,除了完成太皇太后囑託外,可順路見見這個李全,問清楚來龍去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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