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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思文站穩身體,急急忙忙開口:「你囑咐我的事已經辦妥,我扮成小廝混入船夫群中,終於打聽到一些消息。據他們說,昨日晚上范琿到岸邊後,不僅將看管

碼頭的小工趕走,也將在岸邊歇息聊天的他們驅散。范府下人嫌他們穿得他們哪有地方去?趁范琿不備,溜到角落的船上喝酒睡覺。」

「他們可曾看到什麼?」

「昨晚宴會時間長,船夫們都窩在船艙中睡覺,只有一個人說他中途到船尾小解時,瞧見些奇怪的事,似乎有一艘船曾離開碼頭,正在緩緩靠岸。」

「可曾瞧見是哪艘船?」

「碼頭船並排停靠,我去了他當時站的位置,只能看到一排船尾。那時天都黑了,若有一艘船離開再靠岸,確實無法分辨究竟是哪一艘,或者具體停靠在哪個位置。」

謝汐樓認真思索,卻不得要領。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一定與案件有關,但案件還缺不少碎片,她一時半會兒無法將所有的碎片拼湊在一起。

「那人可說過他小解時是什麼時間?」

「那倒沒有。」步思文仔細回憶今日與船夫們的對話,「哦對了,還有一事,有個船夫提了一句,說他上午靠岸時,隱約記得兩船間留的縫隙很大,但今日天亮後再去看,卻發現那縫隙變小了不少。」

兩條看似與案件無關的線索讓謝汐樓陷入沉思,隱約有了些想法。

看來,她有必要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前再去一趟後院碼頭,將步思文說的這些一一核實,順便再去其他的船上仔細查看一番,興許能有新的發現。

第42章 渡口人18卿卿

范府後院碼頭。

數十艘船依次排開停泊在岸邊,從南至北一眼望不到頭。船只有大有小,樣式卻差不太多,乍一看沒什麼區別。

范琿的屍體已被挪下船,運到府衙請仵作解剖。官兵將碼頭周圍層層包圍,鴛鴦樓的畫舫和范府的畫舫另派琰王親衛把守,連一隻鳥都無法輕易靠近。

鄭治昨晚喝醉沒能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很是自責,今日格外勤勉主動。他跟隨在陸回和謝汐樓身旁,一邊隨二人查看案發現場,一邊介紹上午的情況。

「經過查證,昨夜晚宴中,只有兩位賓客離開超過兩刻,但此二人皆是離開與席間侍女鬼混,有人證,沒有作案嫌疑,已經送出范府。現在仍留在府中的只有范府中人和昨日請的幾個戲班子,哦對,還有鴛鴦樓和春意濃的姑娘們。」

鴛鴦樓昨日來了十多人,春意濃也差不多,謝汐樓很是震驚:「姑娘們全都有嫌疑?」

「姑娘們的表演穿插著進行,一曲唱罷後會返回歇息處,等到下一出表演前再回到宴會廳。姑娘們都說彼此沒有離開過那院子,互為證人,但謝姑娘您也明白,這種證詞做不得數。」

謝汐樓道:「園中可有范府婢女作證?」

「有兩位婢女一直在院門附近,一直沒離開,她們說鴛鴦樓和春意濃的姑娘們回來後未離開院子,也沒見著其他人出入。不過許多姑娘回到院子後便進了房間不見蹤影,那些房間下官看過,窗戶可完全敞開直通後院樹林,如果趁人不備悄悄離開也說不定。」鄭治停頓了一下,補了一句,「有一人例外,便是三娘。三娘進屋後一直在練琴,琴聲從未中斷過,那曲子只有三娘會彈,所以她必定從未離開。」

謝汐樓沒有接話。

她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情感上想要相信鄭治的話,理智上又無法馬上相信他的話。

虞三娘是她在益州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幫她解決食宿,為她介紹益州情況,助她混入范府看拍賣。她於三娘而言,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算是感激她幫助芹兒,也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謝汐樓活了這二十年,虛假和真心自詡能分清楚九成九,三娘對她全是真心,偏偏這真心讓此刻的她如此痛苦。

陸回站在船頭未曾進船艙,謝汐樓和鄭治將案發現場和發現屍體的兩艘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沒發現新的線索。

回到碼頭上,謝汐樓重新站回到陸回身邊,盯著面前的船。

面前兩艘被重點監控的船,南側是范府的船,也是案發現場,北側是鴛鴦樓的畫舫,也是發現屍體的地方。

昨夜沒看清,今日再看,兩艘船之間的距離比她記憶中的還要寬,足夠再塞下一艘船。

鴛鴦樓畫舫的北側兩艘船與其僅僅貼在一起,夾在中間的那艘與鴛鴦樓畫舫乍一看有幾分相像,亦是謝汐樓最熟悉的,春意濃的畫舫。

謝汐路心思一動,不自覺看了陸回一眼,陸回似乎和她有相同的想法,指了下春意濃的船:「昨日卿卿可是乘這艘畫舫來的?」

謝汐樓嬌笑:「王爺可要上去看看?」

「那就勞煩卿卿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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