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岳丈的面給女婿房中塞人,偏偏這岳丈和女婿還不能拒絕,甚至要跪下領旨謝恩,世上怎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比這更無恥的是,塞的人還不是他的,是范家的。
謝汐樓拼命掐著大腿,避免笑出聲。
陸回是他們能算計的嗎?也不看看他生在哪長在哪,自小和誰干架搶資源。太皇太后給他塞人都沒成功過,他們又算是什麼東西?
滿屋賓客屏住呼吸觀望這場大戲,周文耀皺著眉頭盯著陸回,見他沒有說笑的意思,只能咬著牙跪下謝恩。
「臣謝殿下恩典。」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陸回垂眸看著他的頭頂,明明在笑,語氣中卻透著一股涼意:「有了這兩個妾室,明年周大人定能為府中添丁,哄得周國公高興。若明年還沒信兒,本王再賜你兩個良妾,算作本王的賠禮。」
周圍安靜下來,周文耀咬緊牙關,聲音在廳中迴蕩:「臣謝殿下恩典!」
謝汐樓看戲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記她的身份,恨不能端一盤葡萄邊吃邊看。陸回感覺到她的愉悅,心情莫名煩悶,正準備說些什麼,有范府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少爺他……」
范統剛在陸回這失了面子,心中憋著一股火氣,衝著那下人厲聲呵斥:「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沒人教你規矩麼?」
下人唯唯諾諾不敢再說話。
「說啊,少爺他怎麼了?」
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少爺他被人殺害了!」
范統膝下兩子,長子范合次子范琿。范合此刻就在堂中,面露吃驚之色,范琿不知何時離開,不見蹤影。
出事的是范琿。
「兒啊!」
范統白了臉,顧不得堂中的眾人,向門外拔足狂奔。
范府藥材拍賣會是益州城大事,官府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皆在席中。鄭治被步思文扶著站起,眼神迷離走路搖晃,已然喝醉,辦不了案。
姜曲上前幾步:「殿下請先去歇息,此案交由下官,定儘快將案件來龍去脈查清。」
陸回薄唇輕啟,聲音聽不出情緒:「哦?姜大人準備如何查?」
「天色已晚,不若讓大家都會去歇息。明日天亮,下官再派人一一問詢。」
陸回沒搭理他,視線划過眾賓客,對著堂木道:「派人把守范府各出入口,待各位酒醒後排除嫌疑後,方可離開。」
姜曲汗流浹背,壓低聲音:「殿下,這樣怕是有些不妥。今日來賓中不少人身份尊貴,若扣在范府怕是引起眾人不滿。」
「本王既然在范府,自然也有嫌疑。今日本王會留在范府,直到案件水落石出。」
此話一出,不滿聲瞬間平息。
琰王都自願留下配合官府辦案,這裡又有誰比他的身份更尊貴?
見眾人無異議,范合同府中管事一起為眾賓客安排住處。
堂木留下鎮場子,紙鎮和陸回一起前往發現屍體的地方,謝汐樓跟在陸回身後,繼續盡職盡責扮演她「寵妾」的角色。
范府大宴,府中僕役不夠,從牙人處臨時雇了不少人。從園子裡到發現屍體的後院碼頭,僕役們四散奔走,有驚恐有興奮,全然忘記手頭活計,只顧著看熱鬧。
發現屍體的地方在船上,一行人在范府下人的指引下前往後院碼頭,還未靠近便看到水邊一眾姑娘。
後院碼頭停泊著不少船隻,春意濃的畫舫夾在在其中。春意濃畫舫旁是鴛鴦樓的船,船艙中透光,在一眾黑漆漆的船中最為醒目。
昨日下過雨,今日河中水流湍急,船隻晃動不止。范統從船艙中踉蹌跑出,扶著船邊嘔吐不止。
他邊吐邊哭喊,幾欲暈厥:「陳穎!老朽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殺了我兒!」
陳穎是鴛鴦樓的鴇母,與虞三娘相熟,兩鬢斑白年過半百,面上脂粉厚重,雙眸精氣十足。她的身後不遠處站著明枝和玲瓏,兩人靠在一起,臉色蒼白,顫抖不已。
「你放屁!」陳穎怒斥,髮簪流蘇晃動厲害,「老娘要是真殺人,何必將屍體留在我鴛鴦樓的船上?直接扔河裡餵魚神不知鬼不覺!你當你兒是什麼好東西?老娘犯得著為了他髒了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恨不能將十年前蒜瓣大小的恩怨也說出來掰扯清楚。
謝汐樓聽得頭大,拎起裙擺抬腳準備登船,旋即想起現在的身份,衝著陸回眨眨眼睛:「殿下,不若妾身陪你去船艙內看看情況?」
剛從船艙內走出的范府管家蒼白著一張臉連連擺手:「裡面血腥污穢,殿下和夫人還是莫要靠近,免得受到驚擾。」
紙鎮冷哼一聲:「殿下掌大理寺,什麼血腥場面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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