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里的潺潺流水,自北向南,無法阻止,就像周文耀入京後的一切。
「高門子弟可通過恩蔭直接為官,可周相為了刁難周文耀讓他知難而退,絕了他這條後路。周文耀考入青岩書院,在那兒讀了幾年書,還真的做了官。周相信守承諾,派人來益州找三娘,只是已經過了幾年,姜家搬了家,周家花了些時間才找到人,最後提了親定下親事。」
李陽如數家珍,仿佛說得是他自己的故事。謝汐樓聽著卻覺得有幾分奇怪,又說不出是哪兒奇怪。
故事講完,桌上餐食也見了底,謝汐樓站起身盯著變成小黑點的船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淡淡道:「走吧,去找魏俊明,既然他和孫老六戴慶常混在一起,興許知道他們昨晚去了哪裡。」
……
蛟河從北向南將益州一分為二,河邊沿岸是整座城市最繁華熱鬧的地方。
沿河南下,過街市渡口,再行片刻就能看到春意濃。過春意濃轉向西南方向,過兩座橋騎馬跑個半時辰,就能瞧見范家學堂的影子。
謝汐樓做好了長途跋涉的準備,卻在春意濃附近看到了順眼稀鬆的戴慶。
昨日注意力都在孫老六身上,今日細細打量,才發現戴慶是個瘦弱青年,穿著不合身的衣袍,衣袖堆積在手肘,眼下一片烏青,眉毛耷拉著,萎靡不振。
戴慶還記得帶著帷帽的謝汐樓和步思文,也認得小時玩伴李陽,見三人站在一起,眼中驚愕幾乎要溢出:「陽哥,你們……認識?」
周圍人不多,李陽不兜圈子:「孫老六死了,死在昨夜子時。」
戴慶呆在原地,像被巨石重擊,大腦一片空白。半晌,嘴唇囁嚅著,結結巴巴道:「別開玩笑了,我昨晚還同他一起——」
孫老六死在子夜,昨晚見過活著的孫老六又有什麼稀奇?戴慶抓了抓頭髮,原地蹲下崩潰不已:「他怎麼就死了?他死了誰帶我入華京?說好的保我進青岩書院也作了空,要我如何是好!」
謝汐樓與步思文對視一眼,問道:「昨晚打完架後,你們去了哪裡?」
李陽補了一句:「實話實說!此事事關命案,若找不到兇手,你擺脫不了嫌疑,定會被抓起來嚴加審問。殺人償命,你曉得不?」
戴慶忙不迭點頭:「我一定如實說!昨天傍晚,孫老六挨了打,我本以為他會去找他舅舅,但他卻說最近姜府正忙著接待貴客,姜刺史讓他不要惹事。他在鴛鴦樓有個相好的,叫玲瓏,恰巧鴛鴦樓離挨打的地兒不遠,他說先去找玲瓏處理傷口,待日後再報仇雪恨。我陪著他去了鴛鴦樓後便分開了,後面我再沒見過他。」
「可有人證明你所說的話是真的?」
「有的!昨日我宿在鴛鴦樓明枝姑娘那裡,你們若不信,可以去問明枝!」
謝汐樓將他說的記下,又問道:「孫老六可有仇家?」
「那可太多了,大人您說的是哪一個?」
謝汐樓說了個範圍:「他有沒有和哪家的姑娘結仇?」
「那不可能。益州城的姑娘家見到孫老六都繞著走,他能欺負的多是無依無靠的可憐人,比如昨日的葉芹兒,比如鴛鴦樓的姑娘們。」
「鴛鴦樓的姑娘們?」
戴慶不以為意:「是啊,孫老六喝多了愛打人,鴛鴦樓伺候過他的姑娘多多少少挨過幾下。妓女們都是賤命,為了錢出賣**,總不會為了這點事要殺人吧?」
……
鴛鴦樓與春意濃僅隔一條街,與戴慶分開後,謝汐樓等人徑直前往尋找明枝和玲瓏。
樓里空空蕩蕩,姑娘們還沒起身,寂靜如無人,與夜晚的繁華熱鬧截然不同。護院注意到闖入的三人,上前詢問情況,認出李陽,知曉幾人的來意後:「我遣人去問問兩位姑娘的意思,勞煩諸位稍候片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護院再次出現,低眉順眼:「明枝姑娘在玲瓏姑娘房中,諸位請隨我來。」
玲瓏住處在鴛鴦樓的二層的角落,兩面臨窗,謝汐樓三人走進時,一扇窗戶緊閉著,另一扇開了半面。
窗外景色熟悉,河面煙波浩渺,遠山綿延不斷,同昨日在春意濃見到的景色別無二致。
房中圓桌旁坐著兩位姑娘,打著扇子瞧著來人。朱紅色衣衫的姑娘笑意盈盈,雙眸似有勾子,勾得人挪不開目光,紫色衣衫的姑娘微微抿唇,遠山眉丹鳳眼,與窗外山水相得益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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