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莫名傷懷,謝汐樓不知如何勸慰對面的人。她掀開薄如蟬翼的窗帷,看著窗外天色,想起還未找到住處,開口請辭。
「三娘可知這益州城哪家客棧物美價廉?不瞞您說,我半個時辰前剛進入城中,還未來得及尋住處。」
「最近益州城人多,便宜客棧怕是不好尋。」虞三娘眼神中隱含惋惜,「你若是個男子,妾便帶你回春意濃,不收你錢,但——」她無奈嘆了口氣,「終究是個姑娘家。」
謝汐樓眼睛亮了起來。
她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青樓呢。以前聽書院同窗提過,那地方金碧輝煌,美女如雲,去了就不想離開。可惜那時家中管得嚴,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根本沒機會去見識。
如今終於有機會了!
謝汐樓挪了挪屁股,靠近幾分,笑眯眯道:「我不挑剔的,不用睡大街就成。我保證入夜後閉門不出,不給三娘添麻煩。」
「房間多得很,妾給謝姑娘尋個靜僻處,絕不讓雜七雜八的人打擾姑娘休息。」虞三娘眼眶中隱隱有水光浮現,亮晶晶的,「姑娘將妾當朋友,妾定會護住姑娘,只要姑娘不嫌棄妾身份低賤。」
虞三娘曲起指節敲擊馬車壁三下,馬車緩緩出發,角落懸掛的銀鈴隨顛簸,清脆響聲縈繞耳邊。
「三娘莫要如此。三娘為我提供了住處,該我感謝你才是。我估摸著要在益州城呆幾日,還有不少地方要請三娘幫我呢。」
「不知謝姑娘因何而來?」
謝汐樓將范氏拍賣會的事講給虞三娘聽,虞三娘笑道:「這有何難?那日晚間,范氏設宴邀眾人一聚。妾受邀過府撫琴,到時候你隨我同去便是。」話說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什麼,遲疑開口,「只是最近半月益州城內並不安定,也不知這宴會是否會受影響。」
「此話怎講?」
「姑娘有所不知,半個月前,益州秦家娶親,當晚酒席未散,新郎官卻沒了蹤影。次日清晨在益州城郊范氏學堂外發現一具赤身裸體的男屍,經過辨認正是新郎官秦延宗。五日前,仙樂樓花魁在遊船上選婿,不少人前去湊熱鬧,哪成想宴會還未結束,二十里外的官府門外再次發現一具赤裸男屍,是本該在湖中遊船上的上官靖。兩位死者皆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益州城中傳言無數。」
「案件還未告破?」
虞三娘微微搖頭:「何止未告破,聽聞連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官府將消息封鎖,不許百姓議論,生怕耽擱了兩日後的拍賣會。上官家和秦家每日派人到官府中去,這幾日正鬧著呢。」
二人又說了幾句,馬車停住。
謝汐樓掀開門帘,不等下人安置好上馬凳,率先跳下去環視四周。她本以為會看到滿街熱鬧,沒想到卻是一條靜僻的小巷。
虞三娘被攙扶著下了馬車,邊搖著手中畫了兩隻鴛鴦的團扇,邊為謝汐樓介紹:「這是春意濃的後門,妾帶著姑娘從這裡進去,免得撞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今兒樓里有最新鮮肥美的江魚,妾囑咐膳房,再添幾道益州名菜,定讓姑娘大飽口福。」
謝汐樓跟在虞三娘身後,穿過花團錦簇的庭院,進入喧鬧的樓中。
春意濃和畫本上的青樓相差甚遠,沒有衣不蔽體的美人,沒有明晃晃色慾薰心的恩客。姑娘們巧笑嫣然,端莊溫柔,客人們衣著得體,少有孟浪舉動。
虞三娘帶著謝汐樓從隱蔽通道上到三層,推開角落房間的木門:「這是專門用來吃飯的房間,姑娘安心入座。」
房間裡三面是窗,垂著紗簾,窗外是如畫美景,有風吹過時,紗簾似在飛舞,如雨後薄霧,平添幾分朦朧。
謝汐樓東摸摸西瞧瞧,讚嘆道:「沒想到這裡還做酒樓生意。」
虞三娘笑道:「風月場不做酒樓生意豈不可惜?樓里姑娘要用膳,客人們也要用膳。用膳時姑娘撫琴作陪,劍拔弩張也能化做繞指柔腸,這些酒樓可做不了。」
「謝……兄!」
門外傳來驚呼聲,謝汐樓循聲望去,竟是剛剛見過的步思文和那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步兄!剛剛沒找到機會同你打招呼,竟然在這裡又見到了。」
步思文站在門口,瞧瞧謝汐樓看看虞三娘,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進去。虞三娘看出他的猶豫,團扇掩唇,輕笑道:「既然二位認識,妾就不再這裡打擾了。」她沖謝汐樓眨眨眼,壓低聲音,「門外有人,若有什麼事讓他們去尋妾。」
說完,虞三娘向門外走去,款款玉步搖曳生姿,路過門口二人時微微點頭,勾得步思文身旁那人目光追隨她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拐角時才回過神來。
步思文興沖沖坐到謝汐樓對面:「剛剛我就覺得那人眼熟,沒想到真是你!」
謝汐樓將斟好的茶水推到他的面前:「在靈州時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和步兄打招呼,還請步兄見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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