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樓將玉佩細心收好,遞給一旁的衙役:「你要的是賈寬在東吉寺胡作非為的證據,還是他殺人的證據?」
「無論哪個,你怕是都拿不出來吧?」馮氏冷笑。
謝汐樓也不知道這女人哪來的自信,慢條斯理繼續向下說:「前幾日,東吉寺已被大理寺卿琰王殿下親自帶人查封,搜出自三年前至今所有往來客人名單以及支付的錢財數額。這份名單目前就在琰王殿下手中,巧的是他此刻就在靈州城,若賈夫人不信,可親自前去拜訪討來一觀,當然,琰王殿下願不願意將此重要物證交給夫人看,便看夫人的本事了。至於賈寬殺害趙寶月的證據,在下早就料到,玉佩雖是鐵證,以賈氏一族的無恥脾性,依舊不會承認,所以找來了人證。」謝汐樓沖成松微微躬身,「煩請縣令大人傳東吉寺人證前來問話。」
成松頷首,准了她的請求,一旁的衙役得令快速離開房間,不多時將早在樓下候著的東吉寺證人請了上來,正是昨日見過的白眉僧人和帶著腳鐐的雲空。
白眉僧人見到這許多人有些發慌,磕磕絆絆將二月十四晚在東吉寺門口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正是昨日與謝汐樓說過的話。待他講完,謝汐樓又問雲空:「他說的可有什麼問題?」
雲空垂著頭,在此事上頗為配合:「說得都對。那日夜裡,貧僧有事要出寺,到寺門時碰到了歸來的賈施主。賈施主每月月中都會來東吉寺,出手闊綽,是以貧僧認識。那日見到賈施主時,他衣衫凌亂,脖頸臉頰處有指甲抓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見。貧僧想要問他是否需要幫助,但賈施主慌慌張張,匆匆向寺內走,並未理睬貧僧。」
馮氏仍舊要狡辯,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拉扯住衣袖試圖阻止,卻沒能成功。
「只憑這個就認定我夫君就是殺人兇手,未免太過兒戲!或許我夫君只是在山間跌倒摔傷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夫君已故不能開口,你們如此栽贓一個亡故之人,也不怕做噩夢!」
「還在狡辯!」趙員外帶著蒸騰怒氣將茶盞擲到地上,碎片連同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四散炸裂,沾濕馮氏的裙角。
馮氏嚇了一跳,身後家丁上前幾步,將自家夫人牢牢護住。
昨日在衙門裡吃了人少的虧,今日趙員外有備而來,帶了足足二三十人,分布在屋內屋外,擠滿了趙員外身後的空蕩之處。此刻趙家家丁見對面這副模樣,個個擼起袖子,只等著趙員外一聲令下,衝上去開戰。
眼看又是一副要打群架的模樣,成松頭都大了,忙不迭勸道:「這案子才講到一半,不如各位冷靜冷靜,且聽謝神探將來龍去脈補全?」
謝汐樓也怕他們打起來她來不及躲,聞言繼續向下說:「各位現別忙動手,且聽我將此事講完。」她停頓片刻,重新找回了思路,「說來也巧,外出的雲空大師意外發現了趙姑娘的屍身,將其收斂埋葬。此事是賈寬被害案的開端,也是賈寬被殺的原因。
「賈寬殺了人回到寺廟後,很是慌張,連二月十五的盛大法會都未參加,連夜匆匆離開,此事同樣有對賈寬身邊人的問詢記錄為證。」謝汐樓將案卷筆錄放到成松面前,敞開的紙張上正是賈寬行蹤相關的內容。
謝汐樓繼續道:「賈寬逃離靈州城後,怕東窗事發,一直不敢再回來。趙寶月的屍身被安置得很好,一直未被發現。趙員外從未放棄找尋,可惜一直沒有結果。前些日子,賈寬見無人發現山間屍首,以為此事被遮掩過去。加上許久未到東吉寺逍遙快活,終是忍耐不住,於幾日前再次來到了東吉寺。
「到東吉寺後,他原以為可以很輕鬆入住,一如往常一樣,卻被告知廂房住滿了人。雲空大師告訴他隔壁白鹿寺定有空房間,並許諾他入夜後親自來接他去東吉寺的溫柔鄉,賈寬同意了,隨後入住了白鹿寺的廂房。
「賈寬到的那日,恰好是我來白鹿寺的日子。那天傍晚,賈寬與寺中僧人起了爭執,原因是不滿意僧人為他安排的廂房。後來,賈寬親自挑選了一間新的房間,就是我們此刻在的這間房。最開始我怎麼都想不通,白鹿寺的廂房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賈寬那日挑選得那樣仔細,到底是在挑什麼?後來我才意識到,他挑的或許是天窗。」
謝汐樓抬手指向天窗的方向,引著眾人望去:「這天窗是白鹿寺特有的物件兒,僧寮中每間房都有,供香客住的廂房中卻只有四間有這玩意兒。我猜,當是有人叮囑過他,白鹿寺夜裡有宵禁,讓他選一間有天窗的廂房,方便進出吧?賈寬不熟悉白鹿寺,並不知道他選的這件廂房對面的房間,窗戶比鄰玉山樹林,翻過窗戶便可出寺,比從天窗進出要容易太多。雲空大師,您說是嗎?」
雲空微微笑著,不承認也不否認,仿佛謝汐樓說的都是與他無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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