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都是假的,不要怕。」
岑盡白的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低沉,卻又很溫柔。
他安慰起來人有些笨拙,說的話也有些僵硬,總是不自信地去瞟舒顏的神情。
他沒有幹過安慰人的事情,但確實是想撫平她的害怕。
舒顏的唇色發白,瞳孔還有些渙散,聽了岑盡白的話後閉上了眼睛。
「明天,就要考試了。」
她不抱希望,夢中也只是安安靜靜在考場答題的場景,但是紙張翻頁的清脆聲,筆尖落下的沙沙聲,都在磨著她腦中細細的神經。
還有舒芸一遍遍的叮囑和質問。
岑盡白只能將她收攏進自己的懷裡,抱得緊緊的,在她的耳邊說:「只是一場考試,不用太在意。」
蛇一樣親上她的耳後。
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耳垂上。
儘管沒有戴耳釘,舒顏還是喜歡揉捏他的耳垂,特別是某些時候,不揉得紅腫發燙,是不會放手的。
就像岑盡白所說的那樣,不用太在意。
舒顏也這樣想,但是那些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又要再經歷一遍,她是如何都做不到平靜面對的。
她側頭,只能看到他緊貼著自己的胸膛,被他身上霸道的氣息纏裹。
在他這裡,有時竟病態地感覺到一些安全感。
手下也用力幾分,捏著那耳垂的軟肉,惹得他喘了出來,熱氣鑽進她的頸窩,清涼一片。
但他卻不叫疼。
舒顏枕上那滾燙的胸口,身上黏糊糊的汗水在蒸發,眼神漸漸變得蒼涼起來。
「要是我考不上,我就再沒有逃脫的機會了,岑盡白,你的目的達到了。」
她推著他,一起重新倒在了床上,手指也鬆開了他的耳垂,隨意放著。
岑盡白沒做好準備,被她猝然推倒在床上,悶哼一聲。又聽見她說出這樣自暴自棄的話,抿唇不語。
等他再看舒顏時,她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睫毛顫著,眉頭皺著,還是不太安穩。
他神經病一樣伸出手,想要將她的眉毛撫平,但是失敗了。
岑盡白有些困惑。
呆在他身邊不好嗎?他會對她很好的。
*
寒冬臘月,出門是必須裹著圍巾的,不然讓冷風鑽了脖子下的空子,冷意是徹骨的。
舒顏站在考場外身邊站著Zero,岑盡白讓他來送考。
身邊人不是看手機就是捧著些個資料,口中念念有詞,面容莊重寒肅。
讓Zero莫名覺得有些壓抑。
但舒顏倒是自洽,沒看任何東西,只是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Zero只知道是要考試,但是他不理解這個考試究竟要考什麼,只知道岑盡白跟他說這三天都要跟著舒顏,白天她想去哪都要跟著,要做到寸步不離。
至於晚上,他會自己安排。
「舒顏姐,你加油啊!」Zero擠出一個笑給舒顏打氣。
這是舒顏收到的第二份加油,她淺笑著點點頭。
第一份加油來自舒芸,她從昨天就開始叮囑她要帶好一切證件,複習到最後一刻,今天早上給她打了視頻,被舒顏掛斷,後面只好發信息,讓她加油,反覆叮囑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早上出門時岑盡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舒顏以為他要跟她說些什麼,但是最後什麼都沒說。
臨到進考場,舒顏的鞋子被踩到,後面的女孩慌慌張張道歉。
舒顏回頭說沒事。
倆人又聊了幾句,發現竟然是一個大學的,相談甚歡。
「我看你一點都不緊張哎,是心有成竹嗎?」女孩戴著口罩,笑眼彎彎。
舒顏愣了一下,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裡的冷汗,訕笑:「哪不緊張,是緊張過了頭,覺得無所謂。」
她不緊張,只是害怕。
舒顏:「這是我第二次參加考研了,你應該算我的學妹。」
女孩驚道:「第二次呀!要是我我都不願意經歷第二次這種事,太難熬了,這一年來吃不好睡不好頭髮少的,我考不上我也不再來一次了。」
「哈哈哈,那學妹你一定要上岸啊。」舒顏笑得真摯。
「學姐你也加油啊,我考不上可是要回老家的,我爸媽想讓我在老家工作。」她語氣有些無奈,但可以感受到她話語中關於愛的甜蜜煩惱。
舒顏斂了斂臉上的笑,點點頭。
踏入考場,監考老師拿著探測儀搜身,每發出一聲滴滴聲,她的心就驟停一次。
到她的那一刻,監考老師盯著她看,皺眉問:「你臉怎麼那麼白,沒事吧?」
舒顏搖搖頭,說沒事。
監考老師沒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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