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方啟已經厭惡她了,不能再厭惡她和他唯一的孩子,願意讓岑盡白與方家結親,說明他還是對岑盡白有培養心思的,那她作為岑盡白的母親,怎麼都沒辦法脫開關係。
就算是岑方啟徹底厭惡了她,不願再與她過日子,那她就只有岑盡白可以依靠了,他是岑家唯一的孩子,理應擁有岑家的一切,給她這個母親一個依靠。
岑盡白面無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臟的跳動。
他在想像,如果沒有舒顏的日子,他會如何。
大概會覺得這世間無趣,日子好像也能得過且過。
他跟秋月苓說:「我想要什麼,我會自己得到,你想要什麼,不應該利用我去得到。」
「至於舒顏,只要我還想要她,她就永遠別想離開我,別人我都不想要。」
秋月苓盯著他:「那你會失去很多。」
他反問:「媽,你嫁給我爸,失去了什麼。」
秋月苓愣住,苦笑著不回答。
「你愛我嗎?」
岑盡白目光忽然變得柔和,忽略那雙眼睛,秋月苓好像在他身上,看見了岑方啟年輕時的樣子。
「愛,怎麼不愛。」
「不,你不愛我,但你愛你自己勝過愛岑方啟。」
長大了的兒子一語勘破了秋月苓的內心。
「媽,以後,你自己一個人等岑方啟吧。」
*
舒顏忐忑了一夜的心,在打開鐵門,看見外面空無一人後,終於平靜下來。
她忽略了有些空蕩蕩的心。
昨晚的那些話,是故意為難,也有她自己惡劣的私心。
誰願意好好的有錢日子不過,陪她過糟糕透頂的生活。
她就知道。
對面也響起了開門聲,她是因為睡不著,老人一般都會起很早。
張奶奶問她怎麼起那麼早。
舒顏:「睡不著。」
「是因為昨天和那個帥小伙吵架了嗎?是我聽錯了嗎?我覺得你們好像不是在吵架,以為你們終於想通了,想要好好聊一下。」
老房子隔音不好,兩個小年輕在門口的聲音也不低,雖然模糊不清,但能聽出來不像是激烈的吵架聲。
張奶奶看向舒顏眼下的黑眼圈,喲了一聲,「昨天沒聊好嗎?」
「聊好了的。」
張奶奶還是有點八卦之心在的:「怎麼樣?」
舒顏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意:「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不會再來了?」張奶奶有些唏噓,但細想又在情理之中。
那小伙子看上去不是一般人,跟小姑娘差距太大,前段時間出手大方,請她關照小姑娘,前幾天又讓她離人家小姑娘遠一點,不用再幫她,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張奶奶安慰舒顏:「沒什麼打擾的,那小伙子看上去太冷漠了,不適合你。我妹妹家的孫子,上研究生,跟你差不多大,長得也好,性格也好,是你們小姑娘喜歡的類型。」
舒顏聽出來張奶奶這是要給她介紹對象,連忙拒絕她的好意,說自己還要準備考研,暫時不考慮戀愛的事。
關上門,舒顏深呼一口氣。
衛生間水汽氤氳,溫度攀升,舒顏紅著臉出來,身體裡那個熟悉的靈魂,好像回來了一樣。
衛生間的垃圾桶里,躺著一朵帶血的梔子花,徹底被遺棄。
那本《博弈論》,被翻到了某一頁,有一句話被舒顏用黑色的筆劃下來:
「在博弈中,沒有永遠的贏家,只有更聰明的輸家。」①
借這本書的那一天,在雨夜裡,她用一個吻開始了與他的關係。
借閱日期快到了,這本書該還回去了。
*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我在「好再來」了?」
舒顏對面坐著的齊剛,眼睛上的傷還沒有好,青紫兩團,再加上他表情嚴肅,嘴角繃直,看起來比平時更嚇人。
當然他說出的話更加讓舒顏心顫。
「但是,你之前說過好多次我可以繼續幫你幹活。」舒顏被齊剛突如其來的改變弄得手忙腳亂。
「是的,我昨天考慮了一下,我的手已經好了,而且現在店面開不了,只用送餐,這些我一個人干就可以,不用……再多找一個人,多出一份工資。」齊剛看著她說。
他的邏輯沒有任何錯誤,他的手已經好了,何必再多出一份錢,而且他現在的店面都被關了,多出一分錢,那就少一分利潤,生意人一眼看出來這是賠本買賣。
舒顏的唇色因為齊剛的話變得有些發白。
齊剛別過頭不去看她,桌下的手早就攥成拳頭狀,泛白的骨節昭示著他有多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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