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手臂被挽住,又無法在秋月苓面前抽開,那樣會讓母親沒面子,她不點頭也不否認,還是那個笑著的表情。
「不用麻煩阿姨的。」
秋月苓道:「我就想有一個女兒,這樣就能打扮她,這哪是麻煩,誰不喜歡裝扮美麗的人和物?」說到這裡她一頓,面上有些哀愁,「誰知道肚子裡爬出來一個男孩。」
是了,懷孕的時候她本來聽說肚子裡是個女孩,當時可把岑方啟和她高興壞了,連夜裝修公主房,岑方啟負責設計布局,秋月苓負責選擇家具,將那間房子裝修得華麗,結果肚子裡爬出來的是岑盡白。
岑方啟沉默,秋月苓更是鬱悶,很長一段時間都看著小小的岑盡白髮呆,想著為什麼做檢查的時候小小的岑盡白要遮主自己的j-j,醫生怎麼就那麼武斷。
那間公主房,夫妻倆沒捨得拆,就是現在舒顏住的那間房。
第4章 侷促
舒顏沒開口拒絕,因為她知道,舒芸會替自己拒絕秋月苓。
「不用了太太,舒顏有很多衣服,你知道的,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喜歡買衣服,是吧舒顏?」舒芸看向舒顏。
舒顏麻木道:「是的,不麻煩秋阿姨了。」
不是!根本不是!舒芸根本不喜歡給她買衣服,除了讓她吃飽穿暖之外,什麼精神價值、情緒需求,舒芸都不會給舒顏提供。
*
岑盡白回家後,便鑽進了二樓的畫室。
他需要做些別的事情,如果腦子裡都是那個人,繼續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無端的欲望當中,他可能會瘋掉。
他以為自己提起畫筆,就能忘記那雙眼睛,可是他忘了,那雙眼睛,是他妄夢的開始,是他畫筆的真正操控者。
就像現在,他不知道自己想畫什麼,卻在亂塗亂畫中,畫出了她那雙眼睛,那雙無情的、冷漠的、美麗的、蠱惑他的眼睛。
岑盡白默默停下,安靜地看著自己畫布上的那雙眼睛。
他也曾以為自己已經靈感枯竭了,再也無法拿起畫筆了,可是他遇見了她,在那個沒有任何預料的夜晚。
她的那個吻,喚起了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貪念。
他從不曾覺得自己渴望著什麼,父母有錢,給自己最好的教育,在發現他在繪畫上面的天賦後,直接將最好的資源塞給他,國內最有名的畫家,國外最有名的美術學校,全都不費力氣。
最讓他無力的,是她不記得他。
她的那句不記得,打碎了他人生中生出了第一份期待。
那個奇怪的吻,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倘若將鏡頭拉遠,就會看見,一室昏暗,男人的剪影投射在牆上,他注視著畫布,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只有畫布上的那雙眼睛,在和他的眼睛對話。
畫室的地上,堆滿了稿紙,離岑盡白最近的那張紙,是不久前才畫的。
畫上能清楚地看出,那是一雙足。
看過那抹扎眼的白,他就像是沙漠裡行進許久的僧人一樣,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渴。
這太奇怪了。
他對她說了抱歉,是該抱歉的。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
拿著畫筆的手微微顫抖,藍色眼眸全是隱忍克制。
隨著他的一聲輕嘆,渾濁渲染了花布。
岑盡白在畫室呆了很久,久到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已經九點了。
他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走進了浴室。
不久浴室傳出了浠瀝瀝的水聲——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岑盡白的房門。
岑盡白在霧氣中將自己的頭髮撩到腦後,關閉了花灑,慢悠悠走到了鏡子前。
鏡子裡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身體。
他也曾畫過自己的身體。這具身體和別人沒什麼兩樣,甚至他還有些厭惡自己的身體,太過白皙,太過脆弱。
岑盡白隨意裹上一件浴袍,門口那裡又傳來三聲規律的敲門聲。
他悠悠走到的門口,打開了門。
是意想不到的人——
「不好意思,可以借一下你的浴室嗎?我的浴室花灑好像壞了。」舒顏有些侷促地說。
岑盡白有幾秒的靜止,這幾秒,不是在辨認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舒顏,而是在作反應,給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腦子一個緩衝的時間。
她怎麼在這裡?她怎麼穿成這樣?她怎麼用這樣的表情和自己說話?
其實舒顏沒穿什麼特別出格的衣服,只是穿了一件很舊很舊的白色睡裙,這件睡裙沒有任何圖案,本來有一個helloKitty,但是因為是十年前的衣服,被洗了好多次,圖案被洗掉了,甚至於她的衣領子和她的下擺邊緣,都是毛毛的,快要破了的樣子。
這是一件糟糕的衣服,但是穿在舒顏身上,卻沒有那麼糟糕,睡裙是寬大的,除了小腹以上的起伏,下面看起來都是空蕩蕩的,還有幾片無名水漬。是那樣的引人遐想。她的面色是紅潤的,眼睛是水潤的。
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岑盡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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