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低聲道:「他身上有死氣,夫人,從前我們逃難時,有那種不想拖累家人,自願去死的老伯伯,身上就有這樣的死氣。」
姜貞苦笑了一聲,給了她一塊點心,沒有多說什麼。
酉時末,陳恕從宮裡回來,先和陳瑩夫妻二人見了面,一起用了晚飯。
陳瑩歇了一個下午,精神恢復如初,起床後還拉著姜貞去盪了會兒鞦韆,但面對陳恕,半點不敢囂張,極其規矩地埋頭用飯。
余揚也許是不太習慣,還擔心地看了她幾眼。
這個愣頭青還以為妻子是不舒服,關心地問道:「瑩瑩,是不是打鞦韆吹風了不舒服,我請個大夫給你看看?」
此話一出,陳恕便皺著眉看了過來。
陳瑩忙跺了他一腳,朝他使眼色,「沒有,胡說什麼呢,食不言寢不語,快吃你的飯!」
余揚委屈地「哦」了一聲,夫妻二人都垂下了頭。
陳恕目光從陳瑩身上移開,看向了姜貞。
「今日去盪鞦韆了?」他沉聲問道,語氣不冷不淡,但就是讓人莫名感到渾身一顫。
姜貞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討好似的夾了一塊肉放在他碗中。
陳恕抿唇,不忍心說出斥責的話,轉而對陳瑩道:「你已成家,若還是像從前一般頑劣,那我便不得不暫代父母,對你多加管教了。」
陳瑩瑟縮了一下,她已經十八了,但是面對陳恕,還是如當初背不完書被打手心的小女孩一樣膽怯,立馬乖巧地點頭,承諾道:「二哥放心,我再不會了。」
余揚一臉驚詫,他的小妻子活潑機靈,又是被家中寵溺著長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她如此乖順的一面。
他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這位二舅哥,大舅哥他見過,是個有些陰鬱沉默的男人,小舅子跟瑩瑩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位二舅哥,他只聽說過是揚州出名的少年天才,陳瑩很少提到陳恕,他還以為她與這位二舅哥不太親近。
如今看來的確是不太親近,陳瑩的脾氣被二哥管的死死的。
「你什麼時候去軍營?」陳恕又問余揚。
余揚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地回道:「二哥,千戶大人讓我過完年去營中。」
陳恕輕輕頷首,「這樣也好,你們先在家裡住著,過完年我送你去營里。」
余揚受寵若驚地道:「多謝二哥!」
兩人一板一眼,仿若在朝堂上對論,姜貞輕舒一口氣,還好有陳瑩和余揚在,不然今兒遭殃的就是她了。
但是她低估了陳恕地好記性,夜裡陳恕還沒忘記這事,纏綿之後,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問道:「我不是同你說了,天冷不要去盪鞦韆,你怎麼不聽?」
低沉的氣息纏繞在耳側,姜貞縮了縮脖子,往暖和的被子裡躲藏,陳恕撈起她柔軟的身子,不讓她逃跑。
「恕哥哥,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了。」姜貞見此計不成,軟軟地蹭過去撒嬌。
陳恕笑了一聲,拉過被子,將她緊緊地裹住。
第96章 傀儡只覺心中煩躁。
姜貞光滑的胳膊輕輕環著他的腰,水光瀲灩的眼眸含笑看著他,「恕哥哥,你見過溫姐姐家的雪姐兒嗎?真是應了名字,玉雪可愛。」
她伸出手給他看手腕上的紅瑪瑙手串,米粒大小的瑪瑙珠子鮮艷欲滴,襯得皓腕如雪。
陳恕低頭在她手腕上親了親,挑眉道:「你想要孩子了?」
當初陳恕覺得姜貞年紀還太小,早早孕子對身體不好,且當時又外放到平陽,那樣的環境也不適合生孩子。
姜貞搖了搖頭,:
柔聲道:「如今不合適,等事情都解決了再說吧。」
她柔軟的身子如春水一般纏著他,低低地道:「我就是覺得,如果有個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一定很可愛。」
陳恕一愣,她話音剛落,他便情不自禁地去想,假如真有一個粉嫩的、與姜貞如出一轍的小糰子咧著小嘴朝他笑,他恐怕會失了穩重,不知如何疼愛她才好。
於是他本就帶著幾分柔情的眼中,流露出了更多的繾綣,這些柔軟的情緒織就成一張大網,將姜貞籠罩其中。
姜貞纖細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眸光流轉,「恕哥哥,你以後不能對孩兒那樣嚴厲。」
陳恕微微蹙眉,「我何時嚴厲過了?」
姜貞眨眨眼,「你自己不覺得嗎?今日瑩瑩都差點被你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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