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用完晚飯,照舊是二人挨坐著看書,姜貞正對著一本農經看得入迷,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片陰影。
陳恕將他看的那一頁書推了過來。
燭光下,他的目光幽深,長指輕輕點著書頁。
姜貞不解地看過去,只見那書上記載著前朝武帝時期的一場宮變,原因是巫蠱之術引起了皇帝與太子的父子相疑,最終導致二人兵戎相見,血流成河。
她猶自不解道:「怎麼了?」
他何時也開始信這些了?
陳恕薄唇微抿,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姜貞恍然大悟,猜到他可能是知道飛蓬的事了,覺得有些好笑,這人不肯直言他的不認同,反要這麼迂迴地勸她拒絕飛蓬。
心裡尋思幾遍,姜貞才謹慎地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走的。」
陳恕緊繃的身體一瞬間輕鬆了,姜貞感受到他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他這麼害怕呢?
姜貞牽唇,半是試探地問,「恕哥哥,我聽說,這世上有起死回生之術,若有人死過一回,又重新活過來了,那這人還是他自己嗎?」
她剛重生回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陳恕認真地道:「我以為**不過軀殼,萬物有靈,這靈才是根本。」
他捏著她的手,修長的指骨將她箍得緊緊的,半是打趣地道:「就比如你,貞貞——」
他抵著她拆下了髮髻、毛茸茸的腦袋道:「就算你的靈魂飄到了一隻黃鸝的身上,我也能一眼認出你來。」
姜貞一愣,先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接著反應過來這不過是玩笑之語,按捺住驚跳的心,嗔他一眼道:「誰要當黃鸝了?」。
陳恕笑,可不就是只小黃鸝麼?闖進他的軒窗里,蹦跳著就不肯離開了。
燈下瀰漫起繾綣的
氣息,陳恕湊過去,與她交換了一個吻。
翌日,姜貞起身時,陳恕已經出去做事了,給她留了粥溫在爐子上,紅杏進來伺候她梳洗,笑著道:「姑爺一早就出去了,說是有屋子建好了去看看,吩咐我們不用叫醒您。」。
姜貞點點頭,把玩著一束烏髮,心裡卻在回憶昨日陳恕的話。
如果這樣說的話,陳恕應該是不會在意重生一事。
姜貞稍稍放下心,或許等日後時機合適,她會向他坦白前世的經歷。
她希望夫妻之間是沒有隱瞞的。
播種的事已經暫時告一段落,閒下來之後,姜貞也有空去做些針線。
幼時她的針線就不好,倒不是她的手不靈巧,而是她靜不下心,長大了也沒好到哪裡去,陳恕的荷包中衣,都是繡娘做的,姜貞最多就給他打個絡子。
不過到了這裡,一切都要儉省,衣服磨破了也只能縫補,紅杏忙不過來時,姜貞也只能學著自己動手。
雖說如今也稱不上手藝好,但至少不是歪歪扭扭的蜈蚣紋路了。
她如今正在縫的是陳恕的一件外衣,下擺被釘子劃破了,他一向節儉,又不想她勞累,都是能忍就忍,但姜貞昨日實在看不過來,讓脫下來幫他縫補。
過了小半個時辰才算補好,姜貞放下針線,動了動僵硬的脖頸,起身往外走去。
屋外也很是熱鬧,紅藥忙著做飯,石砌的灶台上支著一口大鍋,紅藥熟練地翻炒著菜,夏天時他們種的蘿蔔已經能吃了,經過幾場秋霜之後,蘿蔔變得脆甜,怎麼做都好吃。
對於百姓們來說,這是收穫的第一批作物,滋味格外不同。
姜貞一走出去,就有數人笑著同她打招呼,有的百姓奔上前,請教她一些農事,姜貞駐足同他說了起來。
陳恕忙完了也正好回來,看見她在同旁人說話,便默不出聲地站到了一旁。
聽著姜貞侃侃而談,陳恕勾起了唇角。
比起在盛京時,如今的貞貞的確疏朗太多。
姜貞說完話,才發現了陳恕,揚起一抹笑,走上前問道:「屋子建的怎麼樣了?」
陳恕輕輕頷首,「有幾處已經差不多了,等桐油幹了就能住人。」
如今農田裡的活漸漸少了,又從外面來了許多投奔他們的難民,人手多了,速度也就快起來了。
陳恕預計能在下個月初雪來臨之前,讓人們住進新屋子裡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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