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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去看過,匠人多用榫卯連接木材,頂上加以斗拱,比尋常的磚瓦房屋還要穩固許多。」陳恕感慨著寨民們的智慧。

姜貞驚嘆道:「不過這樣要花上許多木材吧?」

榫卯倒罷了,尋常百姓修建房屋極少用斗拱,因其比較費料。

陳恕點頭,「是,飛蓬說他們把積攢了百十年的木頭都拉過來了。」

姜貞一時無言。天狼寨的人們雖然目不識丁,但卻比那些滿腹經綸的人有情有義。

陳恕已經想好今後的事,天狼寨的百姓們不願意下山,但飛蓬說日後想讓小孩到平陽縣來讀書,陳恕打算單獨為他們編一些書,不為科舉,只為了更加自在地生活。

隔平陽縣千里之外的盛京,此時已經進入了深秋。

梧桐葉落了滿地,宮女們忙著灑掃,生怕惹了太子不高興。

明年春,太子就要大婚了。

大婚之前,太子自然不能還是童子身,王皇后挑選了兩個樣貌普通的貼身宮女去伺候太子。

就因此事,太子最近鬱鬱寡歡。

他同王廷敬抱怨道:「阿敬,你也知道,那兩個宮女並非孤主動討要,母后非要賞賜給孤,又能有什麼辦法?孤都說了不會碰她們,薔兒為何還要同孤置氣?」

王廷敬雖然偏袒自家阿姐,但心裡也知道這事阿姐做的有些過了,表哥是太子,如何能期盼什麼一夫一妻呢?人家太子妃尚且不敢說這話呢。

不過對著太子,他定然也不能說阿姐的不是,於是勸道:「殿下,我阿姐只是對您情根深重,一時沒有想開,其實她也是受了委屈,是從來不同我們說罷了。」

說到這,太子心裡的怒火頓時消散了。他明白,選太子妃的事的確是委屈了薔兒,可他也無奈,父皇下定了決心,連母后的話也不算數,他又能做什麼?

在東宮勸了太子好一會兒,王廷敬才出宮去。

在路上碰見了顏懷軒和許世清,王廷敬瞥了一眼許世清,朝顏懷軒淡淡點了點頭。

他與顏懷軒自幼相識,但說不上關係好,沒什麼矛盾,就是說不到一塊兒去。

走到長康門處,王廷敬官職最低,按理應該後行,但許世清退了一步,為他讓出了位置。

王廷敬沒有看他,徑直跨過門檻,揚長而去。

顏懷軒望著他的背影,對許世清搖了搖頭道:「你這可是將王家父子得罪的不輕呀。」

許世清淡淡一笑。

當初他代替陳恕,揭發了胡善泓,王首輔並沒有很快報復他,但之後,他升了官,在翰林院卻舉步維艱。

眾人無聲地排擠著他,有時只是弄灑了他的墨,有時是丟失了文章,雖然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但次數多了,也挺讓人煩心。

顏懷軒每每都在維護他,許世清心裡感激,在明熙帝面前也多次提及他,二人的關係比從前親近許多。

沿著長長的甬道慢行,兩邊深紅的宮牆上,偶爾探出幾枝桂花,香氣宜人。

顏懷軒深吸了一口氣,嘆道:「轉眼都半年了,不知瑾之過得如何了?」

許世清沉默一瞬,直至今日,他對陳恕人心存愧疚,他做的這一切,無愧任何人,只是對不起陳恕。

以至於當時陳恕離開時,他竟不敢去送別。

顏懷軒抻了抻臂膀,笑著道:「不過也沒聽說那邊有什麼壞消息,看來瑾之已經安定下來了。」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陳恕的安全,但前些日子聖辰時,陳恕還送來了一份賀禮,雖然是半筐莫名其妙的蘿蔔,但足以證明陳恕如今沒什麼事。

許世清眉頭輕蹙,顏懷軒以為他還在為陳恕擔心,寬慰道:「你也不用多慮,以瑾之的性格,他在哪裡都能過得下去,我說他可有能耐了,那半筐蘿蔔就是他和他妻子帶人種出來的。」。

許世清點頭,眉心舒展開,心裡卻還在憂慮。

他這幾個月得到的俸祿和賞賜,除了最基本的家用,都寄給了陳恕,甚至不敢署名,還是找到了陳恕在京中的好友阮大人一同寄去的。

顏懷軒卻在想,他爹將陳恕發配到平陽縣去,究竟是對他的懲罰,還是在淬鍊陳恕。

如果說是懲罰,那麼為何之後不見任何動靜,陳恕家的幾家鋪子如今生意也都十分興隆,甚至宮裡都流行起了他家的胭脂水粉。

但若說是淬鍊……

顏懷軒又覺得不至於,平陽縣何其危險,陳恕若不是命大,或許早就死在那裡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突然察覺,這些事爹從未對他說過,到底是為了保護他,還是不信任他?

二人並肩而行,卻各有所思,踩著艷麗的夕陽漸漸遠去。

十一月,山上的樹木只剩幾片枯黃的葉子還固執地不肯離去,山腳下,小麥在寒冷的季節反而長勢喜人,成了這滿目蒼涼中唯一的生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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