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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的,她正要叫人給那對主僕送些衣物乾糧,卻忽然記起丈夫交代過的話。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當時丈夫的好友姜和驟然離世,陳明修想要打探姜和家人的消息,但數次無果。

「姜兄家中聯絡不上,許是回了老家,夫人若聽見有人打河間府來,記得多留意一下。」陳明修那時囑咐道。

江氏想起來之後,立馬叫人將那對主僕帶進來,方媽媽聲淚俱下地說明了姜貞的身世,又呈上了信物,江氏心生惻隱,留下了姜貞。

若只是收留一個可憐的孤女,並非什麼難事,只是……

江氏見四下無人,湊上前小聲地問道:「二爺,昨日你累極,我也不好問你,今兒你倒是想想,姜姑娘的事該是怎麼個章程?」

陳明修倍感頭疼,他昨日見到姜貞,第一眼便是驚訝,她哪裡像是個八歲的孩子,瘦弱得跟只貓崽似的,也不知在家裡受了多少苛待。

姜貞小人一個,卻很懂事,進門便給他和江氏磕了三個響頭,動作快到他根本攔不住。

陳明修有一獨女,只比姜貞小一歲,平日裡當眼珠子愛惜著,見姜貞的可憐模樣,心中頗為不忍。

等姜貞離開後,陳明修從江氏手中看到了方媽媽帶來的信物,滿腹的心酸又摻雜了些訝然。

因為方媽媽帶來的,是一封八年前由他親手寫下的婚書。

陳明修憶起當年的荒唐事,忍不住扶額,滿懷歉意地對妻子說道:「夫人,都是我不好,當時喝醉了酒,才胡亂寫下那婚書。」

江氏瞋他一眼,「二爺如今知道告訴我了,當初怎麼不說?」

陳明修討好地笑,「好娘子,是為夫錯了。那時我與姜兄醒了酒,都覺得好笑,那婚書當不得真,我也忘了這回事了。」

彼時他與姜和都正值春風得意,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同中進士,又同被外派到原武縣做官,志趣相投的二人,時常一同朝山拜水,大談抱負。

而那紙荒唐的婚約,便是在一次醉酒後,兩人談及子女,酒蟲上頭寫下的。

但當朝定親須「憑媒寫立」,由主婚人見證,陳明修與姜和寫的這紙婚書並無意義。

酒醒後兩人都頗覺荒誕,再未提過此事,未曾想多年後,這紙婚書由一個小女孩千里迢迢帶來,又出現在陳明修眼前。

姜貞……

陳明修嘆口氣。

「那孩子可憐,夫人權當是表親,多照拂一些,至於跟恕哥兒的婚事,遊戲之語,不必當真。」

第2章 夜船陳恕在黑夜中睜著眼,心底沉重。……

陳明修夫妻二人商議好姜貞的事,心中都鬆了口氣。

其實姜貞同他們的長子陳恕年歲十分合適,但無奈,陳恕的大小事都是由老太爺管著,將來兒子的婚事,他們做爹娘的恐怕也無法插手。

孩子還小呢。

陳明修喝完一碗粥,沒心沒肺地想。

桌上的碗碟撤下後不久,姜貞和方媽媽便來了。

一刻鐘之前,繡房的張婆子才在外間回了話,因此江氏已經知曉晨間的事,她卻並不提江婆子與方媽媽的那點摩擦,反而笑著問姜貞,「貞貞,昨夜睡得可還好?」

姜貞乖巧點頭,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對江氏放下了戒心。

「多謝二夫人關懷,我睡的很好,二夫人,我們今日學什麼?」

江氏和煦一笑,拉她坐下,「還學《論語》吧,貞貞,待你學完這本書,就能去女學了。」

陳家老太爺重教,陳府後人無論男女都要進學。江氏的幼女陳瑩今年五歲,已經在女學進學兩年,江氏原想讓姜貞也去,但陳明修昨夜問過之後,才知道姜貞只學完了《千字文》。

女學的張夫子素來嚴厲,姜貞去了,恐怕不好受。

於是陳明修便讓江氏先帶著姜貞讀書。

江氏的書房在西廂,布置的十分雅致。進門是一架紫檀木梅蘭竹菊四折屏風,繞過屏風,沉香木的書案樸實大氣,後方是半人高的書架,書房牆上常掛著畫,會隨時節更換。

姜貞一進去就發現,昨天那幅「蝶戲海棠圖」被換下了,如今掛著的是一幅「三犬斗球」,薔薇花牆下,兩黑一白的幼犬追著五彩繡球玩耍,兩隻小黑狗咬著小白狗的尾巴,十分可愛。

作畫之人顯然功力深厚,幼犬毛髮蓬鬆,眼神靈動,栩栩如生。

江氏也看見換了畫,笑著點了點飛霜,「你這小丫頭,怎麼把這幅畫給拿出來了,恕哥兒專送給我的,讓那兩個小的見了,又要來找我要。」

姜貞隱約知道江氏有一對鳳胎,這兩個小的應該就是指他們,但「恕哥兒」又是誰?

江氏並沒有解釋,姜貞便也沒放在心上。

她坐在江氏特意為她定製的矮腳書案上,翻開了今日要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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