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說到煙花...
屋中除官家外剩下的兩人視線交織片刻,隨後都若無其事移了開來。
辛贛收回視線,落回棋盤上。
不必再多說,他都知道蓮心在想的是什麼了。
一定是太上皇被炸傷腿的事。
而要說到緣故,也不是因為什麼「心有靈犀」之類的,而是因為...
蓮心立在屋門口,視線又轉過去瞥了一眼跪坐在官家對面的辛贛。
直到見辛贛的唇角因為彎起而顯出柔軟的感覺,蓮心便也禁不住彎起了眼睛。
——而是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太上皇被炸傷腿,根本就不是意外。
那是蓮心出的主意,人造出的事故。
在冬至前幾日,蓮心故意挑釁韓侂胄,辛贛則在同時請人暗地裡散布他近日所發覺的太上皇的喜好——他想出宮尋歡。
而韓侂胄本就因為官家近日多召辛家兄妹伴駕而甚至冷落了太子著急,一受激,雖當時沒有表現出來,回去卻立刻找人著手安排帶太上皇出宮遊玩的事宜。
而有蓮心認得虞蓮鶴身邊的虞家老奴,刺探出韓侂胄所規劃的行經路線簡直輕而易舉。
之後的事,便水到渠成了。
布置下煙火,叫太上皇踩上時,遠遠控制著它,令它爆炸。
太上皇當即受傷,不得不回宮休養身體,再沒有插手宮中事宜的力氣。
韓侂胄也受官家斥責,在家禁閉反省,暫時失去了和眾人一起議論出征人選的資格。
整件事辦得之出其不意,就連蓮心和辛贛自己都沒想過會這麼順利。
但想想以她的思路,確實是常人難以預料防備到的,便又不覺得奇怪了。
而要說這事是否有失磊落,那確實是的。
但非常時期,辦非常之事,也沒有錯嘛。
蓮心抿嘴兒一笑,低下了頭。
另一邊,官家也因為蓮心的話而大笑:「蓮心啊蓮心,你和你哥哥,還真是我的兩個開心果、左右手!」
「近日你們也不必起早貪黑地來當值了,該休息就好好休息,都還是孩子,長身體。主要也是因為太上皇臥病,所以我這裡事情少...」
說到這裡,官家意識到說了些什麼,便又絲滑地拐了個彎,「——真是令我擔憂得日夜難安,也沒心思做別的了。」
是終於沒有不明情況還指手畫腳搗亂的老頭,所以原本的效率又回來了吧...
蓮心看破不說破,應了是,一路退到門外,和辛贛對了下眼神。
看來,對太上皇下手這個計策還是很起效的嘛。
蓮心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唇邊還有笑渦,用黏糊糊的目光看著辛贛。
面對著這樣的場景,就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也不會忍心不回應的。
辛贛便不禁也露出一個轉瞬即逝,卻美麗得幾乎令人心跳停拍的淺淺的笑來。
而那個笑令人心癢難耐。
蓮心側移一步,肩膀挨著他手臂,一邊輕輕地磨蹭,一邊甜甜問:「三哥,你怎麼不說話。你說呀。我是不是很厲害嘛...」
臉也揚起來,幾乎渴求地看著辛贛。
辛贛沒發覺蓮心的小動作,聽見她的話,陷在思緒里猶豫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
一瞬間的遲疑後,他便沒有再緘默,頷首,一笑,「你做得很好。比我們最開始預料的還要好得多。」
「我們——?」
不知為何,蓮心卻格外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聲音立刻不嬌滴滴了,臉也忽然就拉了下來,「你和誰『我們』?你已經找到了什麼喜歡的人?——你甚至還把我們的計劃和她說了?辛贛,你...!」
蓮心翻臉如翻書,就連人都不再站在辛贛側邊了,直接前跨一步,先堵死辛贛可能離開的全部角度,接著立刻質問:「——是誰?」
辛贛:「...什麼?」
還要說話,下一句話就被蓮心悶回了手掌心:「好啊,我竟不知道,你和什麼負心薄倖之輩竟然也是一樣的!才剛過去多久呀,你就看上別人啦。辛贛,你討厭死了...」
說著踮起腳尖,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像只小獸一樣,開始發泄不滿。
辛贛從最開始的疑惑,到後來的勸阻,再到最後的無可奈何,最終也沒能阻止住蓮心的任何話語和舉動。
甚至到了眼下,蓮心都在他臉上使勁印自己的牙印了,他還是推不開人似的。
只箍著蓮心的肩膀,臉偏向離蓮心遠的那一端。
可惜他的躲閃沒能成功,反而將雪白的脖頸也暴露在了蓮心面前。
而以蓮心總是高於辛贛所以為她會做出行為的無所顧忌程度的脾性,她又怎麼會放過這一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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