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的一瞬間,蓮心幾乎連牙齒都打著顫。
對於未知未來的恐懼感,莫名有悖人倫的愧疚感,還有一絲極細微的心動如雷的預感交加,五味雜陳,沖刷著她身體的每一寸。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辛贛就已然是秀麗的少年了,而她尚是個孩童模樣。
所以,即便是在幾個月前就察覺到了辛贛無法掩飾的端倪,她也從不敢想像她和辛贛像情人一樣相處的場面。
而李月仙的話,卻像是猛地揭開來一層遮蔽一樣,將她全部的心思都暴露於天光之下,「我和他,只是...我們、我,沒有...」
而話語卻已然凌亂得像心情一樣了。
「這樣吧,我告訴你個好主意。」
李月仙看看蓮心滿面潮紅的茫然模樣,略一笑,也不再揭穿了,只靠近了些,輕聲道,「你獨自一個人睡倒的時候,想一想你那三哥哥抱你、親你的樣子。」
「若你能接受,還覺得心跳加快,那麼你就是喜歡他;若是沒有呢,那就痛快些,和他明明白白說清楚了,從此你們做回規規矩矩的兄妹。如何?」
李月仙說完就直起腰,也不管蓮心反應沒反應過來,就自顧自將詩稿一摞,推著蓮心往門外走了,「行啦,今日是我給姨母澄清名聲的重要日子,你別耽誤我的事。左右你哥哥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你先幫我辦完了宴會,之後等到晚上嘛,隨你怎麼想去!」
說著,便將人一路拉出了屋子,風風火火朝大門走去。
第111章 蓮鶴,脫胎換骨和「綠野煙愁露泣」。
在眼下辦宴只是為了結交人脈,並像孔雀一樣挨個展示自己所有的財力、品味和文化底蘊的當下,若說臨安府中還能有誰是一萬個真心實意想請人來鑑賞自家的書畫珍藏的話,那麼這個人非李月仙莫屬。
為了給唐琬澄清名聲的這場炙肉宴,李月仙放下手裡十數家鋪子的經營,一心撲在了這場宴會的造勢上。
像之前被蓮心帶著去權貴出沒的茶樓四處找內應做宣傳也就算了,她還想盡了辦法,請來了幾乎全部能請的貴夫人。
就是和素來關係不好的朱淑真,考慮到朱淑真認識的諸多貴婦好友,李月仙也不愧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女人,竟真親自前去朱淑真府上與她當面送禮求見,很受了番排揎也一點兒不受打擊,照舊求朱淑真幫忙邀請臨安府有名有姓的小娘子都來赴宴,才好將唐琬的澄清之事散布得更廣。
當然,有如此恆心,就是朱淑真也是無法再屢屢拒絕了。
在宴會舉辦前的五天,朱淑真終於點了頭。
隨後,邀請來了比蓮心和李月仙最樂觀的預料還要多的權貴。
「魏王妃,兵部侍郎夫人...」
李月仙強壓著滿臉震驚,一邊微笑如常和來客一一打招呼寒暄,一邊在回去拿詩稿時像個拿到桃子的獼猴一樣吱哇亂叫,低聲和蓮心扳著指頭數,「...有名的畫出《水圖》的畫師馬遠的夫人,先謝皇后族妹...全是臨安府的名流貴女呢,這下子我不信還有人聽不見姨母當年之事的真相...」
蓮心雖與朱淑真仍在置著氣,但也不能反駁這句話。
她還是很客觀地點頭贊同:「她那脾氣,是容易四處認識人。」
李月仙好笑:「這就是還是在鬧脾氣的話了呢...好歹她今日因為有事未來,下次見面,你們不會又打起來吧?真奇了,你們不就是拌了兩句嘴麼,現下卻都死撐著不肯認錯,到底是有什麼過不去的矛盾?」
抱怨完了,便不再說這事,和蓮心一路走到了存放詩稿的地方,去拿東西了。
...
「風光緊急。三月俄三十。擬欲留連計無及。綠野煙愁露泣。
倩誰寄語春宵。城頭畫鼓輕敲。繾綣臨歧囑付,來年早到梅梢①。」
「遣詞風雅,情真意切,不愧是才女所作。」
「是啊,是啊。這離別之苦,若非真與趙郎依依不捨,又如何能寫得出來呢?」
「...」
能被請來的,除了貴女就是書畫大家。
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也每個人都不缺眼色。
李月仙費了這麼大勁才翻到唐琬的故作,又費了更大的勁請來所有人,就算心裡不信的人也不會說出些不好的話來煞風景。
何況大家又都是女人,誰是天生的奴才秧子,願意看見另一個女人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名聲風評給一個早已琵琶別抱的男人做踏腳石、青雲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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