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夔找三郎碴,三郎還未有什麼反應呢,蓮心第一個奮起不干,故意擠眼睛:「姜哥哥你非要心虛,我哥也沒辦法麼...」
引起姜夔「嘶」的一聲,擼胳膊挽袖子,開始和蓮心追打起來。
大家都笑開了,坐姿也終於隨意起來。
那著香色袍子的「劉郎」便笑了,他看起來十分年輕,也不過比三郎大上個三兩歲的樣子,講話卻穩重,想了片刻,便緩緩接道:「寒相催,暖相催。催了開時催謝時,丁寧肯教花放遲。③」
不論是寒是暖,梅花早開就會早謝,我這個愛花人,寧肯叫花晚一些開放呀。
大家「哇」一聲,都讚許起來,又問他名字。
那少年笑道:「劉灼。」
蓮心笑道:「我曉得,劉哥哥曾上家裡來過。我見過你。」
劉灼便笑道:「是啊,我曾受辛伯父指教。」
今日來的,都是家中長輩認可過的後輩。
除了劉灼,又有位姓戴的郎君、趙蕃幾人分別吟了幾句。
最終眾人糾結於姜夔和劉灼之作誰的更好,爭執起來。
由於樓下要麼是自家小輩,要麼是教過的別家晚輩,辛棄疾、陸游便都沒有親自下場評判,只在樓上看熱鬧。
不同的是辛棄疾的「看熱鬧」是真看得興頭十足,雖不參與評判,卻不時兩頭附和,那揮舞拳頭、屁股離席的樣子,簡直想看兩邊打起來似的。
陸游卻被鬧得頭疼,不時皺著眉頭,身子前傾,朝樓下看看有無人真鬧急了。
天色漸晚,底下的孩子們仍打嘴仗個沒完。
陸游按捺不住,不得不屢屢暗示著瞪向辛棄疾:你到底還管不管了?就這麼任他們吵起來?
辛棄疾呵呵一笑,裝聾。
要拉架,往往得自己寫一首壓住群雄。
老子給韓元吉那老傢伙寫賀壽詩,把庫存都耗乾淨了,明日還要用呢,你別想騙出我的庫存!
也許是相處久了,不知為何,陸游竟奇異地從辛棄疾眼中看出了他未出口的意思。
陸游:「...」
誰稀罕你那溜須拍馬的庫存!
在場唯一的大人還是個不靠譜的,陸游很無奈,略一思索,叫來侍從:「給我張紙。」
樓下的孩子們還在爭執。
你說姜夔的宛如「少陵野老再世!」,我就說劉灼的好像「太白復生!」;
你說姜夔深受陸游賞識,我就說劉灼還請教過辛棄疾;
你再說姜夔作詞之外還能作曲,十分全才,我就說劉灼甚至敢寫詩諷刺官家,你敢嗎!
總之,誇耀的程度逐漸內捲起來。
蓮心看這麼吹噓下去不是個事,再斗下去,眼看著戰爭就要光速快進到「我爸敢吃屎你爸敢不敢」的地步了,四下瞧瞧,看見樓上垂下一條細線,上掛一個竹筒。
她若有所思,上前將竹筒打開後,取出裡頭的一張紙條。
蓮心先露出一個極為震驚的表情,隨後,緩緩看向眾人。
有我和我手中的紙條在,不是我誇海口,在座諸位,都是弟弟!
這可不得了了。
弟弟們趕緊請她說——除非蓮心想遭到群毆,不然能說出這樣張狂的話,想來心中必定是得了絕世的佳句呀。
蓮心便拿著扔下來的竹筒,替陸游念這一首為平息爭鬥而寫出的詠梅詞: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④」
念畢了,她抬頭笑看向眾人:「如何?你們還爭不爭魁首?」
唉。
誰會曉得千古名篇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作出的呢!
見眾人都搖頭了,她譴責地看向罪魁禍首韓淲。
澗泉哥哥,你打碎了我的多少濾鏡呀!
...
陸游這一闋詞出來,大家全成了雨地里的鵪鶉,自然沒人敢再爭魁首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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