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清了下嗓子,片刻,見蓮心毫無反應,只得轉過頭,默默按住了太陽穴。
「比如我來作一首讚頌爹爹和韓伯父為我們詩社起名的詩。」
蓮心開始教學示範,「不是不寫詩,自是心情懶。試扯小紙條,與寫去知樂。韓辛一聲喊,樓下雞犬鑽...③」
第一次見識到這場面的陸家兄弟驚呆了。
而韓元吉和辛棄疾坐在幾個孩子身後,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如盲刺背」。
——文盲的盲。
...
【...七年冬,稼軒、放翁攜家眷會於信州韓南澗舍,組建「去知社」,此即「去知大學」前身。
——節選自《『拔山女』詞牌新考》,2137年,武寧大學出版社】
【...是日雨,定名「去知社」。蓮心自賦詩一首,有「不是不寫詩,自是心情懶」之句,作社開山之語也。
——(宋)陸游,2999年版《老學庵筆記》佚失頁】
第52章 新桃,「漁家草草」和語言的藝術。
秋日最末尾的雨勢凶。
雨下得大,幾人便在韓元吉家多停留了幾日。
在韓元吉家的日子頗為愜意。
隆興府內的饑荒已經基本被平定,請罪摺子也已經托張鎡遞了上去,時間到了年末,從商的三天兩頭回家歇歇,官員三不五時摸摸魚翹班,百姓和大小官員都處於喜氣洋洋坐等冬至的狀態,官邸里整日裡沒什麼緊急事。
辛棄疾也便放鬆了兩日,整日帶著陸家兄弟(三郎不肯挽褲腿下水,差評!)在韓元吉家的池子裡撈魚抓小蝦。
靠著他抓魚如同探囊取物般的技術,辛棄疾把陸家兄弟哄得雙眼都直了,直崇拜辛棄疾就像雛鳥仰望帶食回家的大鳥一樣,一口一個「辛帥」地喊,就連飯桌上都一左一右挨著辛棄疾坐,求他講戰場上的故事給他們聽。
對此,蓮心曾十分好奇地私下問過三郎:「你不嫉妒?」
他們搶你爹爹耶。
三郎道:「要嫉妒,不是該先嫉妒蓮心嗎?」
而且...
三郎默默看向飯廳外正從河裡爬出來,還一嗓子哈哈大笑震起了一樹寒鴉的、兩手都提著魚的、正喊著「三郎,看爹給你燉魚吃!」的辛棄疾。
而且,在辛棄疾這樣如同山體滑坡般的父愛下,也是很難有胡思亂想的空間呀。
桌上的年輕孩子都因為三郎方才的回答嘎嘎笑起來。
是啊,蓮心才是進了辛家之後天天搞事,叫辛棄疾操心過三郎的那個人呀。
趙蕃說蓮心:「你看你給你哥帶的。」
原先的三郎,那是多淡定平和的郎君。
小小年紀就姿容驚人,一坐在韓元吉內室中,大家就都受其風度所感,深覺自己不能輸給年紀最小的師弟,內捲起來。
鬍子一旬一刮的師兄開始日日修面,枕巾一個月不換的郎君開始每天薰香沐浴,就連韓元吉本人都在見到大家面貌後開始自我懷疑「為師是否該端正儀態」,改原先唾沫橫飛強降水的講評方式,變得優雅,且幾乎零降水起來。
總而言之,三郎在韓元吉師門下,那幾乎是審美吉祥物的存在。私下裡,大家對他還有「美三郎」的叫法。
結果現在呢。
他都學會陰陽怪氣了!
坐在一旁的韓淲在外頭替韓元吉跑了一天的腿,現下方回來,坐在飯桌邊大吃大喝。
吃了不少了,他才有空注意到幾人的談話。一邊往嘴裡塞菜,他一邊抽空插話道:「就是,三郎,咱們哪有那么小氣!你都快成我爹爹的小兒子了,我也沒嫉妒過你啊。」
他扳著在一旁默默喝水的辛三郎的肩膀,還問:「你說是不是?」
三郎:「...是,是。」拿起筷箸,給韓淲挾了一筷子五色板肚。
那是用豬肉、皮蛋切成細丁後灌入豬肚,鹵後再切作蟬翼似的薄片的一道菜。入口極滑,要想嚼碎了咽下去,舌頭需要在嘴裡頭跳一場胡旋舞——總的來說,就是吃它,都顧不上說話。
三郎微笑。
——快吃吧,別說話了。
當年因為聽到辛三郎要被韓元吉收為小弟子而大哭,覺得自己不會再受師兄們愛護的人是誰來著?
蓮心接收到辛三郎的眼神,和辛三郎、趙蕃齊齊默默看向咳了一聲就埋頭大吃起來的韓淲。
澗泉哥哥,對這個問題,你有什麼想法嗎?
最終,辛棄疾和一群新鮮出爐的捕魚達人以被陸游黑著臉全部拎走教育了一通為結局,結束了捕魚期。
三郎評之為:「漁家草草。」
怎麼還帶口音呢。
韓淲只好接:「魚塘嘩嘩。」
蓮心略遲疑:「...榆葉簌簌?」
趙蕃:「......」
呸!都什麼玩意!
讓你們「去知」,也沒叫你們去成這樣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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