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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如玉連教了好幾日,本以為能將蓮心的詩不說染上江西詩派的風格吧,至少教出個稍有進步,不想近墨者黑,文盲具有傳染性,連會作詩的辛二娘都成了打油詩派。

這下子范如玉終於扛不住了,喊辛棄疾:「老辛,該*你來教她了!」

田田打簾,辛棄疾彎腰進了屋子。

他由田田服侍著擦了擦濕漉漉的臉,臉悶在熱騰騰的巾子裡,笑道:「我們蓮心又犯什麼錯了,叫你阿娘這麼生氣?來來,爹爹想個法子教你。」

他搔了搔頭,思考片刻:「有了。」他指著窗外的夕陽,「蓮心啊,作詩對你來說大約還是太早了,隱括卻不難。不若以李易安『落日熔金,暮雲合璧』的《永遇樂》,略改之,賦詩一首。」

范如玉在一旁佩服地笑了,點頭:「還是郎主有高招啊。」

辛棄疾頗為得意:「我這是屢敗屢戰,屢戰屢熟。」

田田適時笑捧了一句:「郎主與娘子對蓮小娘子可真用心呀。」

蓮心:「......」

她覺得她不能在此時破壞氣氛。

但她不得不如此。

她得有自打穿來後就變成了文盲的自覺。

她問:「何為『隱括』?」

辛家夫婦倒並不因為這個意外,給她解釋:「這是東坡開始的作詞方法,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將前人詩作稍加改動,變為詞體,此為『隱括』。例如東坡曾將韓昌黎的《聽穎師琴》之詩改作詞體《水調歌頭》,由此原詩可就聲律,如『恩怨爾汝來去,彈指淚和聲②』『煩子指間風雨,置我腸中冰炭,起坐不能平』兩句,現下在市井中也多有傳唱啊。」

辛棄疾前兩年路過采石磯時看到了落日的恢弘景象,以「西江月」詞牌戲作漁父詞,寫出了「千丈懸崖削翠,一川落日熔金①」,也是化用了廖世美的《好事近》和李清照的《永遇樂》,放到蓮心身上,隱括就更不難了。

這確實不難,蓮心信心大增,拍拍胸脯:「爹爹阿娘請聽我作來!」

找好了方法,連血壓都開始正常了呢。

范如玉、辛棄疾立刻找了位置坐下,心滿意足地端起來茶杯,等蓮心大展詩才。

人一旦十拿九穩了,就喜歡開始說些廢話。

蓮心先彬彬有禮地:「我要隱括的句子是李易安的『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

范如玉、辛棄疾滿足點頭:「作來,作來。」

蓮心清清嗓子:「落日熔金銀。」

兩人評價:「雖不見巧,豈知詩以平處起?繼續,繼續。」

蓮心繼續:「沐熨何必錢。」

兩人一愣,似在思索含義。

但蓮心得到鼓勵,方才便已信心大增。

此時靈感上來,說起來更是如黃河奔流一般順暢,直把後兩句全作了出來:「落日熔金銀,沐熨何必錢。人在何處洗?燃柳煙太濃。」

剛好隱括了李清照的「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她可真是個才女呀。

范如玉、辛棄疾都定在了原地。

哦,沒聽懂啊。不要緊。

蓮心貼心地串起來解釋前因後果:「趕在落日之前把家裡的金銀都融了,好換錢去洗澡。唉,沐浴熨衣何必要錢呢?長此以往,沒錢的人該去哪裡洗澡?若自己拿柳條燒熱水,煙又太濃了呀。」

邏輯合理,毫無缺點。

蓮心期盼地看向二人。

范如玉、辛棄疾:「......」

田田默默閉上了眼睛。

蓮小娘子這詩才,真是沒眼看啊。

第25章 韓淲,葫蘆娃和撫州災情。

辛棄疾、范如玉覺不覺得沒眼看,不好說,但范如玉和辛棄疾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確實壓著蓮心去沐浴去了。

「阿娘,我作詩作得不好麼?」一邊被范如玉提著胳膊往浴房走,蓮心還一邊問。

「好,好。」

范如玉拎著她,穿過長長的遊廊。

浴房在後罩房,范如玉給蓮心領過去摁在澡盆里,就讓女使給她搓洗。

熱水嘩嘩,香胰子味道馥郁,范如玉在滿室水氣里問蓮心:「你怎麼想的?好好的雅致詞,被你改成了洗澡詩。」

蓮心還摸不著頭腦呢:「可是我在村子裡的時候,許多百姓就是這樣的呀。」

「嗬,莫非你之前在村子裡,都過的是沒法子洗澡的日子?」

蓮心聽著女使的指揮,抬起胳膊叫女使搓洗肋下。

她很奇怪,不曉得這為何會叫范娘子這麼驚訝,「是呀,是呀。還是村裡的老婆婆教我如何挑煙少的柴來燒火,我才學會的呢。」她笑眯眯,「我自己燒火燒得可不好啦,幸虧那時候我爹爹...虞將軍還沒有出事,總有好心娘子來幫我。」

范娘子本來方才聽了蓮心那首隱括詩,進了浴房想收拾這調皮孩子一番,不想蓮心竟不是有意搗亂,說的全是真的。

當下范娘子眼圈兒便忍不住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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