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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對, 裴夢回警告過很多次, 只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往他身上貼,又是喊夫君又是索吻的,怨不得對方……

阮霜白腦子亂的很,左右理不清頭緒, 只好低頭摳手指。

摳著摳著,慢慢縮變回原形,他耷拉著兔耳朵,躺在修煉墊子上打滾,滾來滾去還是煩心,拽了一旁的小毯子裹在身上,繼續滾。

滾滾滾。

最後把自己滾成了一塊兔子花卷。

喪失全部的力氣,小兔子趴著不動彈,心想就這樣吧,一個巴掌拍不響,誰讓裴夢回沒有堅定拒絕他呢,既然陪著胡鬧,就不能全怪自己。

全力說服自己以後,阮霜白裹著小毯子,趴在墊子上打盹兒。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敲門聲。

他欲起身開門,結果身上裹著嚴嚴實實的毯子,鑽也鑽不出來,只能反向再滾幾圈,才能脫身。

阮霜白眯著眼滾呀滾,外面敲門的人似乎等急了,直接推門而入。

裴夢回進來的時候一愣,低頭就看見眼前這幅滑稽可愛的景象,傻乎乎的小兔子抱著毯子翻來滾去,臉上還帶著濃厚的倦意。

聽見動靜,阮霜白沒留神一抖,把自己甩出去好遠,直接掉出了墊子,裹的毯子也不翼而飛。

毛茸茸的兔子球四腳朝天仰躺在地上。

空氣靜了一瞬。

裴夢回揚起眉梢,含笑調侃:「你是在練習後空翻?」

可惡,居然嘲笑兔子。

阮霜白氣鼓鼓翻身,甩甩身上的灰塵,質問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敲門沒人應,我以為你暈在修煉室了,本想進來救人,沒成想某隻小兔子在撒潑打滾,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我才沒有撒潑打滾,我就是……就是……」

聲音突然弱了下去,可惡,把自己裹進毯子掙脫不開這種事也太丟臉了,阮霜白有點說不出口。

裴夢回走上前,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指尖在腦門輕輕一觸,施了一個清塵咒,兔毛上沾的細小灰塵瞬間消失,重新變得雪白乾淨。

落入掌心的剎那,阮霜白下意識用腦袋蹭了蹭那抹溫熱,突然僵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恢復清醒了嗎,為什麼還是會下意識做出這種舉動……

一時間,繼續蹭也不是,突然收回去也不是,阮霜白梗著脖子慌亂不已,眼神四處亂瞟。

終於意識到,他的身體已經習慣貼貼裴夢回,哪怕心裡沒那個想法,也會不由自主對裴夢回做出一些親昵舉動。

就像是不足以致命的後遺症,始終如影隨形,毫不懷疑哪天一個激動,他會突然撲上去啾裴夢回一口。

想要改掉親密過頭留下的影響,除非離裴夢回遠一點。

「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找我什麼事?」

「夢幽潭到了,問你想不想去,」裴夢回說,「不想去的話就留在飛舟上,飛舟有我設下的屏障結界,一般人沒法打擾你。」

阮霜白疑惑:「不是要去拍賣會嗎,這個夢幽潭是什麼地方呀?」聽名字怪瘮人的。

「夢幽潭常年積攢無數瘴氣,故而此地生長著許多珍稀的毒花毒草,途徑此地,我順便下去採藥,快的話半個月就能回來。」

半個月太久了。

阮霜白果斷選擇跟著去。

就當是出來散心。

決定以後,阮霜白從男人掌心跳下來,原地變成姿容儀秀的小美人,把披散的銀髮用髮帶束起,綁成一個利落的馬尾。

「走吧。」

裴夢回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不禁道:「一般妖族都喜歡用自己的原身行動,你好像更偏愛自己的人形?」

「那樣走路會很慢。」

阮霜白嘴上解釋,實際上腹誹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就是想抱兔子出門,然後在采草藥的途中揉兔子,捏兔子耳朵,揪兔子的毛。

盡情玩弄弱小可憐的毛茸兔子。

有本事玩弄人形啊,欺負小兔子算什麼本事。

他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阮霜白瞪他一眼,眼神如刀,裴夢回感到莫名其妙。

又怎麼得罪這隻小兔子了?

他們一同躍下飛舟,落地以後,阮霜白環顧四周,不禁感嘆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

放眼望去,霧氣沉沉,一片縱橫交織的黑森林,林枝如同蛛網粘連。樹木周圍遍布深潭,潭水深不見底,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好似一潭漆黑死水。

空氣中摻雜腐朽之氣,望著潭底升起的詭異濃稠的霧,猜想這就是所謂的瘴氣。

這裡地勢複雜,潭水上橫亘著無數蜿蜒小道,道旁生長著鬼氣森森的草藥。

靜謐得嚇人。

阮霜白咽了咽口水,心想如此恐怖的地方,估計只有毒修和鬼修才樂意踏足。

「害怕了可以回去。」裴夢回看出他的膽怯。

阮霜白:「不要小瞧我……我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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