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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甲板上是你開的槍,」蔣裕京輕描淡寫地打斷了他,黑眸深處閃過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你想說這個?」他說著,笑意愈深,嘴角微微上挑,聲音壓低了幾分,「程書懿——你不想一下船就戴著手銬和我結婚吧?」

程書懿的呼吸一滯:「謝謝你……沒有說出事實。但你也不需要時刻提醒我……」

——我們是什麼關係。

蔣裕京原本還帶著戲謔的神色,聽到這話,忽然斂了笑意,目光像鋒利的刀刃般掃向他,帶著一絲探究與壓迫:「怎麼?和我結婚讓你覺得丟臉?」他輕笑了一聲,語氣變得冷了幾分,「難道說,你在英獨立的時候就已經和別人私定終身了?」

程書懿猛地抬頭,他愣了片刻,顯然是沒意識到蔣裕京會那麼說。

他望向蔣裕京,想從他的臉上撕開一層面具。

「是。」

房間內瞬間陷入死寂,空氣都凝固了,沉重的氣氛讓每一秒都變得極其漫長。

蔣裕京直直地盯著程書懿,目光晦暗不明,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程書懿強裝鎮定,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出一絲震驚或動搖,可蔣裕京突然笑了。

他微微前傾,湊到程書懿面前,緩緩開口:「沒關係,我不介意。」

程書懿來到程絳的房間。

因為擔心再被襲擊,程絳搬到了樓下一個沒有陽台的簡陋房間,兩個保鏢輪流守在門外。房間狹小、光線陰暗,與先前寬敞豪華的套間天差地別。

程絳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白色紗布裹著他受傷的耳側,臉色蒼白,神情疲憊而陰鬱。房間裡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父親……」程書懿剛開口,就被程絳冷冷打斷。

「你是怎麼當的哥哥?連個人都看不住?」程絳的聲音不高,卻如針刺一般,讓人無處躲避。

「對不起……是我的失職。」程書懿垂下眼,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程絳指向門口,語氣愈發不耐:「一大早警察就來通知景源失蹤了啊!我這邊才剛出事,你關阿姨就像瘋了一樣衝去警務室——你怎麼就從來不給我省心?!」

他越說越重,甚至狠狠一拳砸在床墊上。

程書懿僵立原地,忍著心中的不適,低聲道:「……您被襲擊的事,有沒有什麼頭緒?會不會和開戰有關?」

「沒有。」程絳的否定乾脆利落,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這些事不用你管,你大姐會負責。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找到景源,給你關阿姨一個交代。如果景源有什麼意外——」程絳抬眼,目光如刀,「你也不用踏進這個家了。」

程書懿心口一窒,手指微微收緊。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我明白。」

「您好好休息,我會找到弟弟的。」

程絳見他一副順從模樣,臉色緩和了幾分,但依舊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嚴:「還有——你給我對蔣家那少爺上點心。他為了我挨了一刀,我們欠蔣家一個人情。等到了中立區,程家還有許多事需要他們幫忙。別讓這樁婚事出什麼岔子,我不想再在你身上多費精力!」

每個字都像釘子,釘在程書懿的心口。

每一句都像在驅逐他,這個家從未接納過他,也從未打算接納。

程書懿的目光落在地上,窗簾漏下的光影零碎斑駁,如同他破碎的過往。

年幼的他曾天真地喊過「父親」,換來的卻是程絳冰冷的眼神。

他還記得那場爭吵——

「你從頭到尾都知道,小懿根本不是你的兒子!你還在裝什麼好人!?」

「我還不是為了程家的臉面!」,程綺指著母親的鼻子:「你這個賤人!居然把這個孽種丟在我這裡!?」

字句如刀,扎進他的心口,無數個驚醒的日夜。

母親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臨走前,她撫著他的發頂,溫熱的淚水掉在自己的頸後:「媽媽要走了,小懿……別恨我,這裡至少能讓你活下去,」

那一刻,程書懿愣在原地,年幼的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母親。他的餘光瞥見程絳站在那裡,冷眼旁觀,連施捨一瞥的眼神都沒有。

從懂事起,他才明白——他是母親婚前留下的累贅,是一個被厭棄的「意外」。

程書懿垂下眼,指尖微微收緊,竭力掩蓋內心的情緒。

他將那些回憶封回心底,重新恢復平靜。他抬眼看向程絳,聲音平穩得幾乎沒有波瀾:「是。」

程絳冷冷地揮手示意他離開,目光里透著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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