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翎詫然:「這從何說起?」
驚闕:「道心不靜,自我消磨。」
霜翎到一口涼氣:「你這都瞧出來了!」
她立馬坐得端正,凝重道:「師尊不願座下弟子擔憂,便讓我隱瞞著此事,我本不該對旁人講,但你既非祓惡山門人,又已觀出異樣,我便不必遮掩。」
「師尊他生了心魔,五年間常受折磨,卻不見好轉。我知曉,解鈴還須繫鈴人,師尊心魔因神女而起,可我……」
驚闕靜看著她,垂睫神思。「主人並無神女記憶,故而心有顧慮,恐身擔重責,卻無法解其心魔。」
霜翎驀然動容,她望著他欲言又止,片晌過後低下了眸。
「畢竟,我還沒法讓自己接受,我便是她。」
頓默良久,霜翎長長呼了口氣,輕鬆道:「終究還是要面對,只要能解開師尊心結,其他都不重要。」
她起身活動一陣筋骨,「該回去了。」
驚闕當即一步上前靠近。
霜翎古怪瞧向他,哂笑道:「怎麼,你還捨不得走?」
「我想多陪主人幾日……再離開。」
男子嚴肅正經,仿佛如此神色便能掩蓋他的私心。
霜翎抬起眉頭,這刀靈得寸進尺,越來越依賴人了。
偏偏她也愈發狠不下心,甚至情願他多停留片刻。
「那說好了,你需藏好自身,別讓旁人探查出來。」霜翎故作為難。
男子眸光微亮,喜不自禁地垂下了眼睫,那點掩藏的心思又暴露無遺。
他心緒浮動,牽過霜翎的手,握在兩掌之間憐惜地摩挲。
霜翎被他的舉動惹得渾身酥軟,心中好似有羽尖輕撓,又癢又麻。
她輕撫男子發間,莫名感到滿足。
霜翎在宗中歇息了一日,神思歸於平靜後,便登上了鎮劍峰。
仙尊獨坐在殿外亭中,寂然望著遠方出神,見到霜翎前來,他並不意外,只是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有那麼幾分恍惚。
「霜翎拜見師尊。」霜翎如常頷首行禮。
仙尊緩緩回神,神色微柔,「翎兒。」
「來,坐。」
霜翎走入六角小亭,落座在白衣男子身前。
二人相顧無言,終是霜翎難忍這寂靜,低聲開口:「師尊相信那鹿妖所言麼。」
遙寄雪靜靜注視她半晌,方啟唇半分。
「你可知我當初,為何決定將你收入門中?」
被一口偏轉了話題,霜翎稍愣片刻,左右搖頭。
男子眸中光如火苗,不時搖曳。
「因我見你第一眼,便仿若看見了神女之影。」
霜翎詫然張眸,震驚不已,師尊是因為此般印象,才不顧她靈根殘廢,將她收作親傳弟子?那師尊先前……會是哪般看待她?
「可……我與師尊殿中那些畫像中的女子,生得並不相像。」
「的確,你與我記憶中的她,外貌聲音全然不同,性情也大相逕庭。可你的眼睛十分像她,即便彼時夜深,僅憑月光,我也看清了你的眼。」
遙寄雪垂眸蕭索。
「我畫得出她的身姿,卻繪不出她的神韻。那是無法用紙筆記錄,僅僅存在於我腦海深處的……記憶。」
霜翎握緊了落在膝上的雙手。
「所以……師尊一早,便將我認作了神女綾嗎。」
仙尊失意搖了搖頭。
「我並不認為你是她,但因為那份私心,我對那時的你心生憐愛,不願你流離苦難,方將你收入門中。之後知曉你悟得神女秘傳,我心下震撼,慨嘆這是何等命運,更為我當時一念之私而慶幸。」
「在那之後,我時常又會在你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我想,我是病了,變得比從前更要企盼神女歸來,變得心境動盪,如此才會在親手滅殺神女幻象之後,輕易被心魔所困。」
「如今得知,我心念的神女便是我一時慈悲留下的徒兒,我卻頓時迷茫,好似身處冰天雪地中,遠望無際,不知去向。」
遙寄雪闔上眼眸,深深呼吸,良久輕抬眼睫,眸光飄搖易碎。
「我墜入心魔時,一度在夢中見到的神女,是你麼,翎兒。」
他微顫的聲音卑微而渴望,如同走投無路之人在企盼先知的指引。
霜翎內心為之抽顫,她糾結少焉,如實坦白:「是。」
仙尊怔如雪塑,片刻後眉頭舒展幾分。
「你喚我寄雪,只有她會這般喚我。」
「難道,你已憶起了些許往事麼?」
霜翎抿了抿唇,遺憾搖搖頭,「我只是在遠海幻境中,無意經歷了一段神女綾的過去。」
遙寄雪眸光微動,忽而釋然。
「原來如此,你在那時便已知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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