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翎略感錯愕,莞爾笑道:「魔尊辦事,我自然放心。」
「不。」
男子眸光輕晃,深深注視著她。
「請將一切放心交給驚闕。」
霜翎頓時怔神,望著那雙奇異的眼瞳,她的身心都好似要被吞入其中。
「驚闕想要主人的信任,主人的心,主人所有憂慮,驚闕都願為主人抹消。」
男子聲冷如利刃,目光卻真摯而迫切,霜翎甚至在其中嘗到了一絲委屈。
她不知不覺熱了臉頰,若非知曉驚闕只是情感單純的刀靈,她定又會為此般言論感到慌亂無錯了。
霜翎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刀靈的臉頰,盈盈溫柔而笑。「謝謝,我會的。」
到達霜翎記憶中的地界,驚闕小心將她放下,他輕抖睫羽,無意透露一絲不舍。
懷中似乎還有她的清爽氣息,他垂下眼眸,無聲留戀,直到霜翎走遠了數步,才移步跟上。
霜翎張望四周,妖離山未現世之時,此地便是再尋常不過的原野,瞧不出半點痕跡。她游巡半晌,終於隱約感受到純鹿人的牽引。
「匿於幽冥,靈神合一……」
霜翎凝聚神識,掐訣念咒。
忽然,一道裂隙自虛空中張開,青白鹿人跨越而來,一如當初他自神跡中破繭而出的時候。
綠草自半空生長,白花鋪成路,鹿人蹄踏漣漪,輕穩落在霜翎身前,雙臂環胸俯視著她。
「純鹿人,我需要你的幫助!」霜翎開門見山。
鹿人嗤之以鼻,轉身便走,霜翎移步上前,喚道:「九青澤!」
他停下腳步,淡淡回眸。「你記起了。」
霜翎頓感詫異,他這是何意,莫非把她當成了幻境中她所扮演的那位三重天之人?
難道他當初強行與她契約,不是因為她實力弱小難駕馭他,而是他將她認作了他原來的主人?可他對原主那般不滿,又何必再選擇她?
一時間霜翎腦中閃過許多猜測,和先前邪神魍魎透露的話語一同塞滿大腦,端的是混亂不堪。然而她現在沒時間思考那些,她擺了擺頭,將雜念盡數拋去。
「我只是無意間知道了你的名字,你當初提到了……邪神魍魎,它如今潛藏在修真界中,掀起一城疫病,已致多人死於非命,我想……你或許有辦法解救他們!」
霜翎迫切望著鹿人,企盼它能伸出援手。
鹿人深沉看著霜翎,眸如死水。「我為何要幫他們。」
霜翎怔住,她定定盯著他那雙仿佛厭棄一切的眼,抿唇醞釀良久,道:「昔日你在妖離山,注視枯木與新芽之時,我能看出你的悲憫之心。」
「你或許憎恨你的主人,厭惡自己因荒唐的錯誤而背上罪惡,可你本為拯救而生,時至今日,你仍留在這空寂無物的妖離山,便說明,你慈悲未改。」
「我並無資格驅使你,這只是我的盼望,望閣下出山,拯救蒼生。」
驚闕靜默聽著霜翎發自肺腑的一番言語,他眸光輕晃,心中好似有何物悄然破蕾。
主人昔年為魔族生長而戰,如今為仙道蒼生而奔忙。
這看似兩段不同的人生,可他卻知曉,主人是封印自身,有意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在主人心中,仙與魔,仿佛並無分別。
七千年經營謀劃,連自身都未免於算計,主人的本心,究竟為何呢……
魔尊深深注視著少女的背影,浪潮無聲在胸中翻滾。
他不再滿足於聽從主人的命令,感受主人的觸摸。
他想知曉她的一切,她的本相,她的思想,她的經歷,她的渴求。
專注於請仙……不,請妖出山的霜翎並沒有注意到驚闕的目光,她便那樣目不轉睛望著前方的鹿人,心中已下了盤算,若九青澤不應,她便要動用契約之力,強行將他擄走。
系列老瘋子占用她的軀殼,意圖刺殺九青澤時,便能以契約之力將他壓制,所以,她應當也能做到。
九青澤眸中空虛,肅靜了許久,低聲呢喃:「這是贖罪,對麼。」
霜翎眼眸微動,放輕了聲音,道:「若你想,它便是。」
鹿人闔上眼眸,無聲長嘆。
片刻,他移動四蹄,緩步向前走去。
「我的力量有限,治理一城瘟疫……我會盡我所能。」
聞言,霜翎頓時放亮眼眸,喜出望外地高喚:「多謝!」
九青澤側目看向霜翎,依舊是那副死板不耐的模樣。
「上來。」
霜翎微愣,還沒反應過來,驚闕便掠至她身邊,冷睨著九青澤道:「主人由本座護送便足矣。」
「!」霜翎震驚,原來九青澤是此用意,她被他嫌棄慣了,壓根沒能想像他會主動充當坐騎。
鹿人冷淡打量著驚闕,「那便再好不過。」
「主人。」
驚闕輕喚著霜翎,語氣變化之快,好似在溫泉里滾了一遭。
霜翎一側頭,便見他展開雙臂,好似在等待她主動「搭乘」他這飛行工具。
「!!」不要這樣,很奇怪的好不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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