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鱗, 粘液,生腥,不正像金秀坊主所說的河泥氣息麼?還得是經受生態污染混了大片魚蝦殘骸的那種!
她早該發現的,只因那氣息混著園裡的花草,於風中轉瞬即逝,捉摸不定,她甚至都難以回憶起嗅到時的那份感覺, 才沒能立刻將二者聯繫起。
霜翎:「驚闕,你先前一直跟著我,應當知道我正在調查金目邪祟之事。」
男子點頭, 見霜翎忽而顯露激動,便正經了面容。
霜翎:「據金秀坊主所透露, 授予她返靈大陣之人是位外表並不年輕、身上帶有河底泥土氣息的神秘人,左眉頭處掩著一粒小痣。我未曾細看大長老的五官, 但他身上那股氣味, 便於河泥十分相近。」
「驚闕, 以你所見,大長老是否有可能接觸到那類邪物?」
驚闕雙臂環胸,凝眸思索。
「本座只知, 祝尤避世數百年, 應在暗處有所謀劃, 只因我知其與本座一般衷心於魔主, 即便私自謀劃某事, 也必定會以魔族榮辱為先,故而未設干擾。」
「近年來, 他是否喬裝改扮出入仙魔交界,也無從知曉。主人若想查證,現下我便帶主人破入大長老洞府一探究竟。」
霜翎驚惶擺手:「不不,不可這般莽撞,祝尤畢竟是魔族元老,萬一讓你們之間的關係愈發惡化,到頭來卻發現是一場誤會,我可承擔不起。」
更悲催的是,萬一翻車,她在魔域的仇恨值必會爆炸飛升,只怕到時驚闕願意保她,她也要被魔域民眾拖去火架上燒烤撒孜然了。
驚闕沉思片晌,「本座便擇日上門『拜訪』。」
霜翎詫異:「嚯,你還懂得變通。」
驚闕:「……」
這算是誇獎麼。
「只是你一向不關心大長老的行跡,突然登門拜訪,難免惹人生疑。」
霜翎捏著下巴思考。
「不如,由我去登門拜訪。大長老視我為禍水,對我多有不屑,我就以此為由,假意討好,他看我不起,便不會輕易設防。」
驚闕蹙眉沉色,不加猶豫:「危險,不好。」
霜翎淡淡一笑,就知他會是這副反應。
「你化為原型藏在我身上,趁其不備,悄悄去找尋端倪。」
驚闕:「如此,主人仍要獨自面對祝尤。」
霜翎:「反正你在暗處,我也沒什麼好怕……」
「我不願主人承受那廝中傷之語。」驚闕雙目微凜,語氣也厲了一分。
驀地被接走話,霜翎愣然望著驚闕,啟唇訝然。
分明是那般可怖的神色,她不僅不懼,內心反而有些微妙之感。
「我早就習慣了。」霜翎淡淡道。
驚闕微怔,訥然凝視著霜翎,少女面上的笑容溫柔輕淺,卻不知為何,叫他胸內悶沉,心如針刮。
霜翎卻不以為意,伸出手在男子眼前招了招。
驚闕:「……」
「主人大義獻身,叫人欽佩。」
霜翎:「……?」
不會誇人咱就別張嘴。
衡量過後,驚闕無聲低嘆,「如此,我便舉薦一人,為主人分憂。」
霜翎詫然,「什麼人?」
「明日,他該回來了。」驚闕低聲道。
霜翎揚起眉頭,怎麼還答非所問呢。
鑑於驚闕只是個五感與情感皆不甚完善的器靈,霜翎決定放過他過於稀薄的大腦和遲鈍的思維,不和人計較。
次日,霜翎前往築心殿接受渡靈,為防他人看到驚闕過甚親密的渡靈方式而暴走,她依舊要求驚闕關緊了門窗。
於是,在今日渡靈尾聲之事,她猝不及防地聽見一道歡快的破門聲——
「師父喚徒兒何事?」
霜翎驀地擰頭,驚闕斂眉無奈。
她看到那身披霞光赫然出現在大門之中的玄衫少年,大腦宕機重啟不能。
而少年也立在門口呆呆看著靠得無比親密的兩人,爽朗的笑意僵滯在臉上,圓睜的雙眼,透出小腦萎縮的美感。
「……誒?」
星雲朗剛發出一聲疑問,霜翎旋即彈跳而起。
「你是魔族人?!」
「是、是啊……!」
星雲朗似炸毛的貓一般渾身一震,嘴跑得比腦子快。
「你難道不是嗎!」
霜翎:「?」
她單方面被覺得是。
萬眾矚目、時常出沒於仙域各大場合的雲遊君是魔族人,還是魔尊驚闕的徒弟,這炸裂的消息震得霜翎腦瓜子直響,她甚至開始懷疑先前與他同行經歷的真實性。
難怪星雲朗會知曉驚闕真身這等魔族隱秘,難怪他在合歡宗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那畫骨柔的終極解藥,他怕是一開始就帶在身上了吧!
等等……霜翎腦弦一頓,猛然想起一件久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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