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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曹野雖是在笑,但眼睛裡卻只有兩彎冰冷的月輝,而那張平時看起來蒼白病弱的臉,此時竟也變得陰鷙起來。

聶言還未說出話來,曹野又笑:「你想把這件事扣在我頭上,你以為皇上看不出來?我猜聶大人你心裡也很清楚,皇上讓你來押我是有意為之,或許他現在就在京中查你的底,又或許皇上想看看你會不會對我出手……先前你想抓勾娘他們,無非就是想要抓到一些我的把柄,增添一些勝算,只可惜,我不覺得你手下那幫廢物可以抓到勾娘。」

三言兩語,曹野將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聶言看著他,臉色漸漸變得鐵青,半晌才咬牙道:「所以,你才不想跑?」

「聶大人你希望我跑,不是嗎?」

曹野坐在黑暗中與他對視,淡淡道:「我一跑便反倒做實了我心裡有鬼,但我若是不跑,難過的就是你。聶大人,皇上給你出了一道難題,你既想看我痛苦,又不能讓我死,我想這一路日子應該不會比我好過太多。」

「曹野,我可真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大,連這種掉腦袋的事,都敢拿自己來下棋。」

聶言深呼一口氣,事到如今,他隱約感到曹野此番自投羅網,恐怕還有別的目的,而若是他不搞清楚,只怕之後吃虧的就是自己。

想到這兒,他揮手屏退了周遭的暗衛,走上前低聲道:「賢弟,你這又是何必,既然這一路都要一起走,我們其實不必這樣針鋒相對。」

「針鋒相對?不是聶大人你先來吵我睡覺的嗎?怎麼還惡人先告狀?」

曹野眯起眼笑了,越發像是只被關在籠子裡的狐狸,明明身處劣勢,但又泰然自若敢和人呲牙,仿佛就在自家宅子裡一樣自在。

「賢弟,你還真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只是,聶言畢竟是聶言,臉上很快恢復了笑意:「你身體不好,為兄是不該吵你,之後等進了城賠你一頓炙鴨子,不過嘛……關於你弟弟的事,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和你直說。」

「阿深?」

一瞬間,曹野嘴角的笑容消失了,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裴深怎麼了?」

見狀,聶言知他終是扳回一城,笑道:「自京城發現了妖書,有關觀音血的傳聞到處都是,抓了數人,卻始終問不出那妖書來歷,皇上為此十分煩心,龍體抱恙,可偏偏此時,卻又傳來消息,稱賢弟你在楚州,竟當面見到了同為仙蛻的判官舌,甚至還讓當地官府百姓一同去神火廟祭拜……可想而知,皇上聽完之後自是十分生氣,當即命我將你捉拿回京……」

說到一半,聶言有意頓了頓,故作惋惜道:「不過,誰叫裴大人與你兄弟情深,聽聞了消息,他立刻趕來宮中面聖,想為你求情,但賢弟你也知道,裴大人素來不善言辭,一番勸說反倒更是火上澆油,這不,還平白挨了一頓杖子,現在正在家中休養思過呢。」

第96章

最終,聶言也還是沒從曹野口中套出話來。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曹野會是這麼難對付的人,畢竟他從小看著曹野長大,十分清楚,這孩子身上沒有半分他爹的影子,雖是圓滑通達,善度時勢,但恪守本真,心腸太軟,這樣一個人身處朝野之中,想要站穩腳跟容易,但想要爬到高位,卻是難如登天。

也好在,過去,曹野似是對那些東西也沒有興趣,他在刑部三年行事規矩,從不惹事,只是,因其心思玲瓏,皇上待他也不錯,時常召他來御前相見,曹野對此更是應對自如,年紀雖小,但每回面聖,往往能做到既不露了鋒芒,也能將事情辦妥,任憑是聶言也挑不出錯處。

一直以來,聶言都以為曹野是一個善守不知攻的人,卻不想上回在越州一見,他卻意外發現,曹野非但是個很會下棋的人,更是個膽子很大的棋手。

他最擅長的,就是將自己當作棋子,放到棋盤上。

回過神來時,囚車正行過桐州鬧市。

回京這一路,聶言在沿途每一地都安插了暗衛接應,而這麼做自然不是為了保護曹野。

為了開道,行過鬧市時,囚車兩旁侍衛要高聲喊出囚車中犯人名姓,可想而知,曹野大名人盡皆知,百姓們似乎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他們口中的大惡人就這樣以階下囚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時間,叫罵聲四起,朝囚車砸什麼的都有,人群中更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希望曹野能被千刀萬剮,以慰阮將軍在天之靈。

如此,聶言想到不久前在曹野面前吃的癟,心裡才終是痛快了一些。

他本想讓車隊走慢些,叫曹野多受一會兒罪,卻不想就在這時,跟在車後的侍衛急急來報,稱有人往囚車砸了石子,導致曹野頭上血流不止,一不留神,人已經倒在了囚車裡。

「……該死。」

聶言這時不禁想起昨晚曹野所說,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回京無法交代的人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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