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藏在水面下的暗線仿佛被扯出一線,曹野輕輕吸了口氣:「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要確認其他幾人家中是否也有這種薰香……這件事,只有小蠟燭能做。」
幾人目光落在那團發抖的被子上,而孔雀想到上回南天燭被他強行叫醒後還哭了許久,不由得嘆了口氣:「她這幾天都沒怎麼睡,還是再等等,之後如果哭得太厲害我再施針,讓她清醒。」
大夫都這麼說了,曹野也知此事急不得,閒著也是閒著,趁著南天燭沒醒,曹野又和勾娘去了一趟官府,這一回,他打算和王大人討些別的東西。
「近兩年的失蹤案卷?」
曹野周而復返,王大人更是緊張,二話不說,竟又拿出了一隻更大的箱子來。
「楚州這些年,有這麼多人失蹤不見?」
曹野一看那箱子大小便知,這回裡頭裝著的絕不止二十七本案卷,不禁瞠目結舌。
王大人頭已經快垂到胸口,小聲道:「曹大人有所不知,楚州三面環山一面是水,每年光是進山被野獸拖走的都有許多人啊。」
「……」
曹野簡直眼前一黑,這下終於知道,為何天羅會選擇楚州開宗立教了。
地處深山,道路險僻,便是城中有人忽然不見也沒法深究,而若非是前任知州因捅簍子掉了腦袋,只怕王大人也不會定期去城中問詢,更不會費心去整理這些案卷。
不過,謹小慎微總有謹小慎微的好處。
因為箱子太大,曹野索性便向王大人討了一間屋子,與勾娘一齊翻閱起那些案卷。
相比於被判官舌判死之人,這些失蹤人口的記錄往往只有寥寥一兩頁,翻起來倒是很快。
而不多時,曹野便從中發現了一絲詭異之處。
「近幾年怎會有這麼多和尚消失不見?」
曹野連翻了幾張,上頭都記錄著城中的和尚在某日出城後便忽然失蹤,因為這些和尚在本地並無親緣,即便人丟了也不會有人報官,以至於一直到要到王大人派人巡查時,才會有人記起城裡丟了這麼一個人。
勾娘那裡亦有了同樣的發現,淡淡道:「不過,和尚本就四處化緣,便是突然離開也不奇怪,相比之下,城裡丟了一些讀書人,這才奇怪。」
她連著挑出幾張遞給曹野,都是這幾年城中忽然消失的寒門子弟,大多中了院試,已是秀才,卻在一夕之間忽然不見,事後有人說,他們都是在趕赴鄉試的路上失蹤的。
隨著找出的相關記錄越來越多,曹野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雖說,楚州城中每年都有不少人在外出時忽然消失,但其中,出家人和讀書人的占比卻又有些太高了。
要知楚州地處偏僻,山高路遠,尋常人只要兜里有幾兩銀子,離開此地都會選擇水路,絕不會冒著被野獸山匪襲擊的風險走山路。
但偏偏,這些消失的人都並未在碼頭留下絲毫蹤跡,換言之,便是那些赴省城趕考的秀才,竟也都是行山路離開的楚州。
這其中必然有蹊蹺。
思索片刻,曹野忽然問:「勾娘你可有聽說過,棱睜鬼?」
「棱睜鬼?」
勾娘從小習武,雖也看了一些詩書,但比起在屋子裡看書,她還是更愛去院子裡練劍。
她無奈道:「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子就別賣弄了,快說。」
曹野笑笑:「我只是忽然想起,小時我曾在我義弟裴深那裡讀到過一本閒書,記錄了前朝楚州一代的祀鬼儀式……非要說的話,阿深可比我要博學,畢竟,我讀書那是因為生病閒得慌,但阿深可是寧可不睡覺也要徹夜讀書,要不,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把頭髮給熬白了。」
直到現在,曹野都還記得,裴深剛來曹家的那會兒,很少說話,除了上國子監,他大多數時候都悶在房裡讀書。
曹野一開始只當他是怕生,還去找過他幾次,結果很快就發現,裴深確實是塊讀書的料子,看東西過目不忘,而且,還異常刻苦好學。
來曹家的前兩年,裴深就將家裡的藏書都讀完了,有一回曹野打趣他一進了書庫就像是耗子掉進糧倉,結果裴深卻說,那是因為他小時候無書可讀,就連識字都是在沙土地上,看著他爹一個字一個字寫下來,硬生生學會的。
說起這些,裴深看上去總有些陰鬱,而曹野也知他出身貧苦,父母早亡,只是因為八字與自己相合才被曹嵩選中,後來便也不再過問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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