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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將軍替她擦乾眼淚,而也是直到這時,南天燭的目光才穿過來人背後被馬踢得大開的破門,看到清外頭的情狀。

不知何時,天羅門中已是一片混亂。

無數教徒被斬於馬下,而她正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逆光中,那青年已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他的銀鎧甲細碎作響,一如聖姑身上的那些鈴鐺,讓她安心。

「別哭了,我帶你出去。」

青年說著,抱她上了馬,兩腿一夾,那馬登時揚起前蹄,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帶著兩人衝進了一片大亮的天光里。

頭頂傳來一個聲音:「我叫阮雲夷,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南天燭想要張口,但卻先吸進了一口冰涼的空氣。

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她被嗆醒了過來,混亂的舊時記憶就如水波一樣散去,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孔雀在幽暗月光下堆滿擔憂的臉。

真是一張好漂亮的臉。

南天燭恍惚地想,這樣好看的人,她其實過去只見過一個。

「醒了?」

孔雀伸手摸了她的額頭,沒有燒,只有一層細密冷汗,他嘆了口氣,又遞來一張帕子給她擦淚,無奈道:「得虧了我倆錢不夠,一起睡草屋……你睡到一半不知怎的一直在哭,我怎麼叫你都醒不過來。」

南天燭尚未完全從夢中醒來,此時鼻尖滿是孔雀帕子上的薰香,這味道有些熟悉,讓她安心,於是,她不由得多蹭了蹭孔雀的掌心。

「來,我先給你把把脈,看看是不是魘住了。」

許是怕再驚著她,孔雀聲音難得溫柔,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很快,生得漂亮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你怎麼……」

南天燭吸了吸鼻子:「怎麼?」

「你這脈象,和先前我們見到的那人有點像,又亂又浮,但只是一晚睡不好,應當不會這樣才對……」

孔雀面露不解,再看南天燭眼圈通紅,像只怕冷的羊崽一樣縮成一團,他嘆氣:「眼淚都流進頭髮里了,地上太冷,起來吧。」

他將人抱起來,輕輕摸著南天燭後腦軟發,本是想要安撫她,但也不知南天燭是想起什麼,眼淚竟是越淌越多,最後她嘟囔著將那些眼淚鼻涕都抹在他的衣服上:「什麼嘛,你聞起來怎麼和她一模一樣……」

「什麼?」

孔雀沒太聽清,但南天燭卻也不回答他,哭了一會兒後,她自己擦乾眼淚環顧四周,發現她和孔雀還睡在客棧堆乾草的倉房裡,現今已是半夜,一片寂靜里,草屋裡就只剩下南天燭小聲吸鼻子的動靜。

「你說我……和先前那人的脈象很像?」

南天燭徹底清醒了。

她想起幾個時辰前,他們在五通觀調查十年前的舊案,卻意外撞見了一人,號稱曾經在城裡見過五通鬼,而那人還說,自從兩月前他半夜見過那生著十條手臂,怪異青白的影子,之後便如同被邪祟纏身一般,日日不得安眠,不得不常來城外五通觀供養祭拜,只為讓五通放過自己。

當時見那人神情恍惚,南天燭還當他本就有夢遊症,結果卻再想不到,她前腳才剛從五通觀回來,夜裡便真的發起了噩夢,夢到她許久不曾記起的往事。

總不會,是她也衝撞了五通,所以被纏上了吧?

南天燭心裡發沉,想起先前那人說的:「那十臂鬼,城中許多人都見過,只是因為擔心被五通報復,所以沒幾個人敢去報官。先前我家鄰人見了,他日日去拜五通我還笑他,誰想之後就換了我!那東西,絕非是人,非但走路毫無聲息,而且太大了!影子足有幾層樓高,身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一眨眼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肯定就是十年前那死去的五人所化!」

而此時,孔雀為讓她舒服些推開了窗,一陣冷風吹進來,南天燭只覺後脖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的嗅覺極度靈敏,一瞬間,竟是在那夜風裡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是……五通觀的薰香!」

南天燭立刻反應過來,她為何會在夢裡夢到舊事了……原來是這味道勾起了她的記憶。

只是,五通觀明明地處城外,越州城裡又如何會能聞到?

想到這兒,南天燭就如一隻機警的貓,立刻爬了起來,衝到窗口用力一吸鼻子,然後瞬間睜大了眼!

沒錯!

就是那個味道,是那五通觀里的東西出來了!

這下,南天燭再顧不上多說,一把拉上孔雀便從窗子翻了出去,恰逢遠處街上傳來鑼聲,一慢三快,竟已是四更天了。

尋常百姓,又怎會在這個點上街遊蕩?

南天燭嗅到那味道越來越近,手心裡不由沁出冷汗,她示意孔雀噤聲,兩人便這樣貓在暗處,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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