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鸢突然松手,谢宁一时站不稳,便重重地跌入了椅子。崔泠及时按住椅背,这才缓住了谢宁的冲撞,没让她连人带椅子地翻倒在地。谢宁痛得连连倒吸凉气,缓了好一阵,终是缓了过来,捂着心口咬牙道:“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我真是来错大雍了!”萧灼笑问道:“恩将仇报?夏使刚来大雍,便用上了你们大夏最下作的蛊虫,如此大恩,孤可受不起。”“我若真想用那蛊虫收拾赤凰军,大可在肃方城,亦或是寺山城暗中下手,何须让山匪佯作劫掠,故意惹人注意?”谢宁更觉委屈,“再者,我若存心与你们为敌,你以为大长公主可以轻易拿下寺山城?韩明极是听我的话,区区五千赤凰军,我若有心灭之,她们现下应当在阴曹地府,而不是在肃方城养精蓄锐!”萧灼越听越觉有趣。崔泠看着谢宁又恼又憋屈的陈情,只觉这位姑娘有点意思。谢宁反正是豁出去了:“王上敌友不分,胡乱下手,实在是让在下寒心!”萧灼挑眉:“夏使的意思,孤不明白。韩夏联盟,已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背叛母国,投身孤的麾下?”谢宁哂笑,笑意苦涩:“我只求一个明主,助我实现毕生抱负。”崔泠眸光微沉,重新审视眼前的谢宁。“王上也可以不信我,甚至还可以提防我,怀疑我是大夏派来的细作,先前那些不过是我设局入京的把戏。”谢宁抢先说出了萧灼的心中所想,“战争并非我愿,若无战乱,我当是一个有爹有娘之人,也不必自小便四处流亡。我若能助王上结束韩州之乱,王上可愿许我一个止戈无战的盛世?”她说得极是恳切,言辞之间混杂了经年累月的哀伤与愤懑。“孤可是差点要你命的人。”“若王上真能让天下止戈,我这条命给你又何妨?”萧灼没有应声,暗中思忖谢宁每句话的真与假。谢宁知道萧灼不会轻易信她:“我只管献策,用与不用在王上。他日王上若是过河拆桥,虽是我看走了眼,却也算是除去了韩州之乱,消弭了一方百姓的连年战祸之苦。”说完,她高昂起头,将双手递与玄鸢,“绑了我,拿我下狱吧。”玄鸢看向萧灼。萧灼笑道:“既是夏使所请,玄鸢,带下,上镣铐。”谢宁本以为陈情如此,萧灼当详问她的平韩之策,没想到她竟是顺着她的话将她羁押了。事情发展没有按照谢宁所想的那般进行,谢宁不禁开始忐忑,后面等待她的将是未知。玄鸢领命,进来是怎么抱谢宁的,出去便怎么抱她。崔泠若有所思地望着谢宁远去的身影,半晌没有说话。萧灼问道:“此人的话,弦清相信几分?”“把她交给我。”崔泠回望萧灼,“不管她今日说了多少假话,我也会把这些假话变成真话。”“哦?”崔泠眼底有了笑意:“放出风去,谢宁叛国,转投大雍。”萧灼会心一笑:“爱妃今日,甚得孤心。”“郡马今日,也甚得我心。”崔泠也还了她一句夸赞。作者有话说:更文~呼,出门上班。第69章 六十九、救赎夏使叛国的消息很快便在大雍散布开来。谢宁得知消息后, 只能苦笑两声。兴许她没看错人,兴许她不过是从一个穷兵黩武的夏君手下到了另一个蛇蝎心肠的燕王手中。还有什么比现下更糟的?谢宁端着曲红送来的汤药,斜眼瞥向不远处的玄鸢, 萧灼是懂用什么收拾她的。这姑娘出手又快又准,她哪里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胡来。她低叹一声, 只能安心养伤。天子崔凛听闻萧灼捉了夏使,便差了刘公公来详问。萧灼自然不会与他说实话, 若这谢宁真是个良才, 自当留作己用。因此, 刘公公带了假话回复——谢宁已死,扬言夏使叛国, 不过是为了动摇韩州的军心。崔凛半信半疑,便派了细作暗中调查。燕王府一如往常, 只因谢宁并没有养在燕王府。崔泠要了她, 也没有安置在郡主府, 而是送到了酒楼店铺。整个京畿城,无人知晓那些店铺都是燕王的, 自然也无人知道谢宁就养在里面。数日之后,秦氏出殡。金玉堂哭天嚎地, 仿佛活不下去似的。金沅双眸通红, 木然看着父亲在人前佯装深情。父亲不是她认识的父亲, 母亲也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将来只是一个生育龙种的女人。绝望无处不在, 这偌大的京畿城仿佛一个巨大的囚笼,将她牢牢紧锁其中, 几欲窒息。她披着麻, 垂首看着膝下的冰凉石板, 活着,只是煎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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