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位纳兰小姐的哥哥还活着,她就是活得再散漫,也不过在私下的时候被人议论几句。
毕竟是一位小姐,身份再贵重,只要不继承纳兰家族很多事情还是很好商量的。
偏偏,她的兄长在一次意外中死了。
纳兰家族的传承一向只传来男人的声音嫡系,身为嫡系最后的一位大小姐,她毫无疑问就是下一任纳兰家族族长的继承人。
可是那位纳兰小姐根本不肯接受这件事,她觉得让自己接掌纳兰家族这件事简直是荒谬,荒谬之极。
于是在一个夜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偷偷逃跑了。
纳兰小姐离开家族之后,隐姓埋名跟一个流浪歌手相爱。
他们很快的陷入爱河,纳兰小姐没多久就怀疑了。
她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女孩。
如果说纳兰小姐一直和流浪歌手在一起的话,两个人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纳兰小姐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自小金樽玉贵,她的生活根本不是一个流浪歌手可以负担的。
再加上还有了孩子。
养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先不说需要花费的金钱,但但是精力就是很大的消磨,那能把人逼疯了。
更何况,孩子的各种开支。
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可以磨掉一个女孩子所有的激情,并让原本的爱人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的魔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那一句,所有伟大的爱情都是悲剧,活到最后的没有相爱这么一回事儿。
偏偏纳兰小姐跟他心爱的人就没有活到最后。
在纳兰家族的人找到纳兰小姐的时候,并且对她和流浪歌手私自剩下孩子这件事十分不悦,想拿流浪歌手的命洗刷他诱骗纳兰小姐的罪名时候,纳兰小姐和那个流浪歌手选择了悍然赴死。
纳兰小姐和她的爱人死了,他们之间就有了爱情,并且这份爱情珍贵无比,坚不可摧。
这也只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讲而已,事实上,纳兰小姐的这种选择,很多人都十分的难堪。
那些原本准备迎娶那兰小姐的人,以及纳兰家族的那些人。
他们都无法接受小姐,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毫不顾忌原本应该属于自己身上的重担。
当时,已经年事已高的纳兰族长,是承受了最大压力的那个人。
教女不严,这件事让他身上的威信折损了一大半。
不少人对他不满起来。
同时被众人指责的还有那些嬷嬷们。
很多人都在说,要不是嬷嬷因为纳兰小姐的身份,对她多加巴结而不肯对她都严加管教的话,也不会闹成这样的地步。
纳兰家族也不会丢了这么大的脸。
于是那些负责纳兰小姐教养的嬷嬷因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真的是血的代价。
好几个教养嬷嬷因此丧了命。
只因为这个原因,从那儿以后那些嬷嬷们一改往日温柔和善的,一个个都变得严厉无比
她们用最严苛的教育,教育者家族的小姐少爷们。
每一个教养嬷嬷都会以严厉无比的态度告诫那些天之骄女门,并让她们谨记纳兰小姐的下场,同时她们也在告诫自己,告诫自己只要一个弄不好,那些死的冤枉的前辈就是她们的下场。
没有人想死的。
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都会扭曲。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嬷嬷的做派变得越发的夸张。
她们厌恶一切不合规矩的人。
而余浅浅就是不合规矩的人。
不管她是主动还是被动,又或者因为什么原因。
她私自离开纳兰家族是事实。
无视自己有未婚夫,嫁给其他男人,还怀过孩子也是事实。
至于余浅浅早就将那些都忘记的过往,谁会在意。
所以,如果要是将余浅浅送过去,那些嬷嬷为了不管是为了树立属于自己的威信,还是给余浅浅下马威,她必定都要过得很艰难。
当然这么说,其实已经很客气了,只怕可以说得上是要历经磨难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陆靖轩才会说出是不是余浅浅跟阿达有仇这样的话。
“我跟大小姐没有任何仇,也没有任何怨。”阿达生怕陆靖轩误会,顿时着急了,连忙解释,“只是觉得大小姐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大小姐以后不但要嫁给你,还要继承纳兰家族,要是做出什么不合仪的事情,不但她自己会被耻笑,就连您也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我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主子,您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光,容不得被任何人轻谩。”
陆靖轩看着阿达越发急切的模样,他的神情温和,“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这么着急,刚才我也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吧。其实,我是觉得我们的阿达想的10分的周到,帮了我不少的忙。”
“真的吗?我真的帮到主子了吗?”阿达的双眼微微发亮着,满眼期待的看着陆靖轩,那么模样像极了,等着被主人奖励的大狗。
陆靖轩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就如同夸奖一只狗一样,“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是从来都不会骗你的。”
“嗯。”阿达心都是感动,他十分的感动,“主子你真是太好了,阿达能跟在您的身边,甚至在今天能帮上你真是三生有幸。”
陆靖轩看到阿达这副模样,不由得又是一笑,他用花剪到将最后一个横生出来的枝芽,咔嚓一声剪断。
他退后两步,仔细的打量着刚刚被他剪出来的这一盆盆栽,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了满意的光芒。
阿达也跟着无脑的夸奖,将这一份盆栽夸奖,天上有地下无的。
陆靖轩被阿达逗又是一笑,他把戴在手上的白手套摘了下来,扔在一旁,“你让人去把这盆盆栽送到我的房间去。”
“是。”阿达答应了一声,连忙的叫来了佣人,过来将盆栽送走。
陆靖轩看着阿达又吩咐道,“现在给我打电话通知下去,就说让他们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要多事。务必的藏好身份。如果都被人就出来了,那想要再安插人手可就麻烦了,那可是会坏我大事的。真是麻烦,霍祈深来了就是这么麻烦。”
阿达听出了陆靖轩话里的忌惮,他不由得有些不满,“主子,我承认这位霍家大少是挺厉害的,但是跟主子比还没得比。您要是想要对付他,那简直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保准他没有任何的回手之力。”
陆靖轩不摇着头说,“我承认自己看霍祈深不顺眼,可他绝不是那种银样镴枪头。他的能力可是很强的,可以说是我在这些年里碰见的年轻人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霍祈深比他还要小上5岁,如果不是他一直是心怀不轨,在暗中窥探的那一个,而是换成了两个人对面相交的话,只怕他根本就不是霍祈深的对手。
这个男人真是太厉害了,不过,想也知道,能在大学刚毕业就能作为霍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从那个时候就证明了,他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的就是霍祈深。
阿达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大少您对他也太推崇了,我真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他能够坚持到现在,也不过都是靠着自己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你觉得他只是运气好而没有什么能力吗吗?”陆靖轩转头看着阿达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频频在他手中识别的我又算得了什么?还是说,在你心里本来就是那么的无能,连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都压不住?”
阿达已经连忙的解释说的,“不是的,不是的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说……”
说到这里阿达的声音卡了壳,他拼命的想要找出一个词语或者是一句话来解释自己的心情,然而任凭他将脑海翻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形容。
阿达很着急,急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他看着陆靖轩微微沉下来的脸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都是我在胡言乱语,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陆靖轩见到自己将阿达,吓成这样心里是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的。
都是他站的够高,手里的权柄够重,这才能让阿达对他这样从内心中敬畏。
阿达到底是他看中的,因此也不好太过于严苛了。
“好了,我也没有怪你起来吧。”
阿达见到陆靖轩真的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他战战兢兢的,不敢再说话了。
陆靖轩将阿达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转而的问道,“严轻风,现在去了余家了吗?”
“已经去了。”阿达说,“在上个星期,余家的老爷子因为接到儿子和儿媳妇儿双双因为空难过世的消息之后,被刺激的心脏病发作送进了医院、当时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就是严轻风医生,正是因为这样与老爷子对严医生10分的信任,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陆靖轩闻言,十分的满意,走到窗户边,将紧闭着的窗户推开。
风吹来暖暖的,带着春日里的气息。
陆靖轩遥望着窗外已经开始绽放的属于春天的花朵,薄唇勾起,俊秀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请珍惜吧。”
……
余浅浅一直都是归心似箭的,可是当长长的车队停在余家的别墅门口的时候,余浅浅忽然没有了勇气。
她不敢推开门下车,甚至不敢看过去。
霍祈深就坐在余浅浅的身边,将她所有的恐惧和挣扎都看在眼里。
霍祈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说,“要是真的害怕的话,我们可以晚一点儿再回来。”
余浅浅听到霍祈深这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给我住口!从这一刻起,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你没有资格跟我一起回家祭拜父母!”
而这一番话余浅浅不顾霍祈深难看的脸色,推开车门下车。
这已经是陈怡芬和余凯毅过世的第七天了。
余家的大门敞开着,从庭院到门口放满了,亲戚朋友送来的表示哀思的白色花朵,在门口的位置,还挂着一个引魂幡。
白惨惨的颜色,看在人的眼里都觉得很是不舒服。
余浅浅看在眼里,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都在向上帝祈祷着,那不过是她做的一场噩梦,或者是经历了一场恶作剧。
她不断的试图这样的催眠自己,然而,她所有的催眠在看到门口这一切的时候,都被击的粉碎。
原来她的父母真的不在了,原来从这一刻起,她就成了那个没有父母的小孩儿。
余浅浅不敢抬步走进去。
只要不走近,不靠近,这一场这些事情就可以只是一场噩梦一样。
余浅浅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没有办法。
她真的没有办法。
在这时有人从余家的大门走出来。
余家的管家。
余管家看到余浅浅,拿在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就掉在地上。
余管家怔了片刻,快步的迎过来,“小姐,你回来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余浅浅的眼眶顿时的红了,“管家爷爷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余管家想让余浅浅进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
“是谁来了。”
“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余管家回头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忠叔,忙的做介绍,“这就是咱们家的大小姐,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吧。大小姐这位就是钟叔。钟叔这些年一直在外边为余家的事情忙碌着,已经有15年不曾回来过了。”
余浅浅听着,转眼看过去。
而忠叔也朝着余浅浅看了过来,当他看到余浅浅的样子,神情一震,不由的惊呼出声,“是你。”
余浅浅深吸了一口气,“嗯,是我。”
忠叔的脸色有些难看,“真是没想到是你。”
余管家有些茫然见状忍不住地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呀。”
余浅浅还没有开口,钟叔就说了,他扯了扯唇角,神情里带着嘲讽,“可不敢说认识,就只是有一面之缘罢了。”
余管家觉得忠叔的神情有异,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原来是这样吗?不过现在这不是就认识了吗?”
钟叔扯着唇角,眼底没有一丝的笑意,“现在就认识了,但是还不如不认识的好。”
余管家听着忠叔的话音不对,再注意到他的神情似乎有古怪,而余浅浅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余管家心中猛地一跳,不敢让两个人在相处下去,连忙说,“大小姐一路辛苦了,还是赶紧先进去见过先生和夫人吧。”
余浅浅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的,她朝着余管家点了点头,快步的走进去。
余管家本来想着跟上的,按照常理来讲,无论如何他都应送余浅浅进去。
不过看到忠叔的面色有异,神情里似乎是藏着愤恨,他心里有些担忧,不由的说道,“忠叔,虽说我不知道你跟大小姐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我必须要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用这种态度来面对大小姐,大小姐的脾气再好也是主家,不计较是她的大度,靠我们这些做佣人的绝对不能连累自家的主人,被人家笑话是没有规矩的人家。”
忠叔并没有听在耳中,他冷笑一声,“我不是没有规矩吗?这要是有规矩的话……”
剩下的话已经不能说出口,哪怕余管家是他这么些年没有见的老伙计也只能是隐瞒。
忠叔哼了一声,“要是有规矩的话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到这个时候才到余家来。真是太不孝了。”
余管家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忠叔。”
忠叔一回头就看到快步走过来的霍祈深。
忠叔本来想下意识的扬起笑脸的,然而,当他想起刚才的事情,脸色又不由地微微地沉了下去,他的声音有些冷硬,“原来是霍董来了,我只是一个区区的下人,担不起霍董叫的这一声忠叔。如果霍董没有其他的吩咐,那我就先离开了。”
完之后也不等霍祈深的反应,更不顾余管家难看的脸色,就快步的离开。
忠叔敢这么任性余管家并不敢,他朝着霍祈深迎了上来,连忙的在中心向霍祈深赔礼道歉。
霍祈深低声说,“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余管家见到霍祈深像是真的没有放在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的提议,“那您是要去祭拜先生和夫人吗?”
霍祈深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稍后再过去吧。浅浅,她现在肯定有很多话想要跟爸妈说应该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那也好。”余管家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见到霍祈深没其他的吩咐,就招来了其他的佣人,让对方跟着霍祈深自己又去忙了。
余凯毅和陈怡芬的灵堂并没有设在了客厅,而是设在一间偏厅,毕竟还有余老爷子。
偏厅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帷幔,乐队在一旁奏着哀乐,空气之中弥漫着焚烧纸钱的味道。
灵堂是有人守灵的。
很多人都是余家的一些年轻的后辈们。
他们看到余浅浅进来神情有些差异,无论如何,父母过世七天,余浅浅这才露面终究是很令人诟病的事情。
可是现在余浅浅根本就没有心思再顾及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反应。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挂在灵堂正中间的那两张黑白的照片所吸引了。
左边的是余凯毅,右边的是陈怡芬。
他们的唇角都是含着笑的。
即使是没有颜色的照片,也能看出他们的笑容里满满都是温暖的光芒。
那模样像极了她每一次跟父母相见时候的样子。
父母总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很多时候,余浅浅都有一种自己是父母最珍贵的珍宝的感觉。
余浅浅愣愣的看了着,都没有动静。
余湛今天也来了,他看到余浅浅站着不动,不由得走过来低声地提醒余浅浅,“余浅浅,你为你的父母先上一炷香吧。”
她来的这样晚,又一直没有给父母上香已经招惹了人议论了。
这样说着,将已经点燃的三只香烟塞进余浅浅的手里。
这时又香灰飘落下来,落在余浅浅的手背上,余浅浅的手不由得一动,紧接着就传来一股火辣的疼痛。
余浅浅丝毫的不在意。
这种疼痛是跟心脏里传来的疼痛没有可比性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装进了满满都是钢钉的布袋里,对方紧紧地将布袋收紧,细密的钢钉,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余浅浅闭了闭眼睛,她握着手里的香快步的走过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因为太急了,连蒲团的位置都没有看到,就那么重重地磕在地上,那样巨大的声音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颤抖。
会有多疼,不由想都知道。
余浅浅任由守在灵堂两边的人,将她手中的香烟拿走,插进父母面前的香炉里。
余浅浅俯体,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额头撞击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一下,两下,三下。
余浅浅每一下都很用力。
她的额头被磕破了,鲜血很快地溢了出来,流进她的眼眶之后,跟漫上来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原本秀美的脸庞满满的都是血痕,狰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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