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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余浅浅用的力道很大,霍祈深的脸庞跟着偏过去,他的半张脸都麻了。
霍祈深的神情僵硬在脸庞上,他微微地回过头来,看着余浅浅。
就见到余浅浅,攥着拳头,满眼愤怒的怒视着他。
那愤恨的模样像是在盯着一个仇人。
霍祈深并没有顾忌自己脸庞上传来的火辣辣痛痛,他甚至不介意余浅浅伸手打了他这一件事,他担忧的看着余浅浅问道,“怎么了?你刚才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不怕的,只是噩梦而已。”
霍祈深温声安慰着,就像是再哄一个几岁的孩子。
“我是做噩梦了。”余浅浅磨着牙,眼底泛着猩红的光芒,她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霍祈深,你知道吗?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处在噩梦里!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的话,那我已经因为你沉沦在地狱里了!所以,霍祈深你知道我多恨你吗?你知道我多恨你吗?你敢想我多么恨你吗?如果不是你,我的父母不会出事!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霍祈深这才明白过来,余浅浅会打他,并不是因为做了噩梦认错了人,而是故意将那一巴掌甩在他的脸庞上的。
余浅浅恨他的这一件事他心知肚明,可她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既然不说,他就当做不知道,没有看到。
他跟余浅浅之间纠缠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早就是一笔算不清楚的乱账。
理不清,也没有必要理清,反正是一直要纠缠下去的。
而现在她终于说出口了。
霍祈深一时间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总之都是挺难受的,舔着唇角,铁锈一般的血腥味道在她的舌尖蔓延开来。
霍祈深的神情平静无波,他看着余浅浅淡淡的说,“你恨我不要紧,我不会要求你一定不要恨我,但是有一件事你要知道,那就是我决定的事情你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你要乖一点。”
余浅浅明白霍祈深的意思,反正他的意思是只要她乖乖的在他身边,当他想要的那个替身,无论她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
也是。
霍祈深从来在意的都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他她名字。
余浅浅心中满满都是愤怒,那愤怒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她就像是一个炸药一样,随时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
不,是已经要爆炸了。
她不但要炸伤自己,还要炸伤霍祈深。
余浅浅笑了一声,说,“霍祈深,你喜欢我吗?”
霍祈深的声音微哑,“喜欢。”
余浅浅又问,“那你喜欢余浅浅这个名字吗?”
霍祈深沉默,在余浅浅又催他的时候,这才低声回答,“喜欢。”
“嗯,我也喜欢这个名字。”余浅浅扬着唇角,她笑着,眼角却带着刻骨的恨意,“因为,这个名字跟你的名字合在一起,就是对你最大的诅咒。”
霍祈深、余浅浅。
看起来都一点不般配的名字。
合起来就是情深缘浅。
而,事实不就是这样的吗?
之前的霍祈深对阿浅情深,阿浅却早早的死在他情窦初开的年纪,让他惦记了这么多年。
他现在又说,爱上了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她和他之间已经千帆历尽,她对他没有一丝情谊,也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
还是情深缘浅。
霍祈深的脸色终于变了,“你说错了!”他的声音无比的坚定,“我跟你从来都不是情深缘浅。”
“呵,是吗?你以为你是神啊,一切都是你说的算。”余浅浅嘲弄着,心里越发的愤恨,也越发的不甘心。
就因为霍祈深一个人的决定,因为他一个人的不舍,们全家人都要遭受这种磨难。
没错,她是没有资格抱怨的,无论她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她自找的,可是她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那么好,也对霍祈深那么好。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呢?为什么好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让她怎么甘心?她也没有办法甘心的。
余浅浅瞪着霍祈深那一双杏眸里泛着猩红的光芒,像是随时能够滴出血来。
忽而,余浅浅笑了,扬着下巴看着霍祈深说道,“霍祈深,你觉得阿浅在天有灵吗?”
她没有等霍祈深的回答,就自己说道,“如果阿浅真的在天有灵,她因为不舍你们一直游荡在这个世间,她看到你因为自己一时的私欲竟然害死了她的父母,你觉得她会不会恨你?
霍祈深,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跟阿浅见面,你敢见她吗?如果见面了,她问你,为什么她救了你,你却害死她的父母,你要怎么回答?霍祈深,你还要不要再猜一下,阿浅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后悔救了你?如果阿浅有了机缘回到了过往,在那一天会不会选择不救你?”
霍祈深的神色骤然大变,这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在余浅浅的面前冷下脸来,他斥喝,“给我住口!”
余浅浅当然不会听,又说道,“或者,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会不会觉得你很恶心?”
霍祈深加重声音,“我说住口!”
余浅浅自然不会住口,她现在又不怕霍祈深,她笑了一声,神情里带着挑衅,“应该会觉得你挺恶心的。或者说她肯定是后悔极了让你爱上,不管一个女孩子多么的喜欢你,可要是这份喜欢的代价是孩子自己至亲人的性命,那我想,没有人愿意。甚至她宁愿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不遇见你……”
“我说住口!”霍祈深忍无可忍,他猛地将余浅浅推倒,他的手腕紧紧的卡着余浅浅的肩膀,他以强大的气势压着她,一双黑眸逼视着他,“住口!听明白了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到很近。
余浅浅看到了霍祈深眼底满是红血丝的眼眸,也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霍祈深就像是被被激怒野兽,他的利爪闪着冷芒,像是随时会隔断敌人的喉咙,让对方一击毙命一般。
但是余浅浅是毫不恐惧。
她微微地扬着下巴,杏眸里的带着浓浓的挑衅,“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还是说你堂堂霍氏集团董事长连听一句真话的心胸都没有了?如果真是连真话都听不了,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好,要不然只要我能张嘴,我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必定都是真话!”
在这一瞬间,霍祈深真的很想掐死余浅浅。
他想,如果余浅浅不能再张口了,那她指定就不会再说出刺痛他的话。
真是刺的太痛了,那一字一句的就如同钢针一般刺在他的心里,然后使劲地翻搅着。
万箭穿心知道吗?
大概就是那种真实的写照了。
然而,当他触及到她满眼挑衅的模样时,卡在余浅浅脖颈处的手用不上一丝的力气。
他粗略的指尖儿在她的脖颈处一点一点的收紧,而后,狠狠地刺激着心里。
掌心的肌肤被指甲狠狠的刺伤,流出鲜血之后,一片黏腻的感觉。
借着这股疼痛,霍祈深找回了几乎要失控的理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底的光芒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看着余浅浅说,“余浅浅,我承认,你说的这些话将我刺得很痛,也让我刺得很难受。可如果你要是,觉得就凭这样的一番话就能让我对你放手的话,那我奉劝你死心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没有什么比放开余浅浅更痛。
两害取其轻,余浅浅就是那个轻。
他看到余浅浅很想反驳,在他开口之前打断她,并且加重了语气。
霍祈深说,“余浅浅,你可以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也可以不相信我对你的爱,甚至也可以不接受这一件事。没关系的,你可以这样的想,我把你困在我的身边,是因为我恨你。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是不会将你弄死来平息心中的恨意的。因为那样只会脏了我自己的手。我也不想让你好过,逼着你留在我的身边,就是让你最难受和最疼痛的办法。所以,余浅浅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余浅浅的脸色骤然大变,她厉声大喊着,“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资格这么做!霍祈深,你没有资格!”
霍祈深的眸光很淡,声音也很淡,“有没有资格,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但我不得不说,余浅浅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似乎是忘记了,还没有到达南阳市,你还在飞往南阳市的飞机上。只要我一句话,这趟飞机就会毫不犹豫的重新回到安城。这一次你要不要猜一猜你要折腾成什么样子,我才肯放你回来?又或者会不会放你回去?”
余浅浅心中一惊,“你!你敢!”
“我敢。余浅浅,你知道我敢的。”霍祈深放开余浅浅,他伸手将被子被余浅浅拉好,他站起身来,身高的优势让他以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余浅浅,“我承认这些年你成长了很多,尤其是这一段时间,你的成长和变化让我的心惊。可是,你要明白,你成长的到底太晚了,时间也太短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你可以对付我,也不过是我在对你让着你罢了。我让着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心疼你才会让着你。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知道。我终究是一个男人,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说完之后霍祈深就转身当他走到房间门口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微微的回头,又说道,“你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是昨天那样跟我相处才是最好的方法,哪怕那是你不愿意,是你伪装的都好。至于像是刚才那样的歇斯底里,甚至将巴掌甩在我的脸庞上,那是最糟糕的选择和做法,因为那会消磨一个男人对你的所有耐心。当一个男人对你没有了耐心的时候,那将是他最可怕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也可以完全不当成一回事儿,但是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说完之后,霍祈深拉开房门离开了。
余浅浅听着房门被关上的时候发出来的,砰的一声,她的神色闪烁不断的变化着。
她恨透了,也厌烦极了霍祈深的这种笃定。
那就好像是无论她做什么,也无论她做多少事情都无法的撼动和伤害他。
余浅浅又清楚,事实上就是这样的,她从来都不是霍祈深的对手。
这就如同她心里清楚,刚才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跟霍祈深冲突一样。
可是谈何容易?
她根本就忍不住,只要想到她刚刚还梦到跟父母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时光,她的那些过往越幸福,当这一切都支离破碎的时候,才越让她痛彻心扉,也让她越发的不能接受。
偏偏在她醒来之后就看到了,霍祈深的那一张脸,看到她那么关心和担心她的模样。
余浅浅丝毫不觉得感动。
只会觉得虚伪和恶心。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霍祈深。
她和爸妈现在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这个世界上不会只剩下她自己。
偏偏,余浅浅心里更明白,这一件事情霍祈深是有错,可他并不是罪魁祸首,这件事里最错的人那个罪魁祸首应该是她才是。
都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坚持要跟霍祈深在一起,父母不会担忧她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她不能释怀自己并不是亲生女儿这一件事,爸爸也不会急忙忙的从南阳市赶到安城来,自然也不会碰到这一次的飞机事故。
所以,霍祈深虽然可恶,可是她更应该恨的人是她自己。
该被骂,该被打,该被恨,该被厌恶的人是她。
余浅浅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她用双手将脸庞捂住,眼泪簌簌而落。
霍祈深就站在房间的门口,听着女孩压抑不住的哭声,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地捏了一把腰,又酸又疼的。
他有些后悔了。
他被余浅浅骂也好,她忍不住动手也好,都没有办法真正的伤的了他。
他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余浅浅,他明知道现在余浅浅最承受不住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一旦做出了决定,说出了话,就无可挽回。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也无论是怎么样的痛楚。
他们都无可挽回,也无法后退。
可是霍祈深相信无论有怎么样的伤痕,无论是怎么样的悲痛,总有一天会过去。
他们始终可以迎来平静和幸福。
哪怕需要很久的时间,他也这么坚信着。
一个小时之后,飞机已经到达了南阳市,开始徘徊着降落。
余浅浅已经顾不得其他的。她穿上鞋子从房间里出来。
看着下面那个熟悉的城市,余浅浅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终于回南阳市了,终于回到了这个将她养大了的城市。
她的家就在这里。
“过来坐。”霍祈深看着余浅浅激动的站在机舱门口前,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余浅浅就当做自己没有听到霍祈深的话,她不想过去坐。
她甚至不想看到霍祈深。
霍祈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地走到余浅浅的面前,不顾她的拒绝,把她拖了回来,然后按在座位上。
余浅浅被霍祈深搞的一下子就炸了,“你干嘛!”
霍祈深的眉头微微的蹙着,冷声说,“我说坐好了,你难道不知道在飞机降落的过程当中,你这么站在那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余浅浅丝毫不领情,“我不知道,就算是危险,那也是我的事情。”
霍祈深看了余浅浅一眼,“你说错了,这从来都不是什么你的事情,而是我的事情。别忘了你是属于我的。既然是属于我的,那我绝不会不会让属于我的东西有任何的损伤。”
余浅浅差点炸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是属于你的,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霍祈深不可知否,他淡淡的笑了笑,“余浅浅,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再争执的必要了。”
余浅浅被霍祈深这副理所当然模样气得心里冒火,她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脾气,“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有人是谁?到了什么事情?”
“你啊。”霍祈深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忽然朝着她靠近,“怎么总是不乖?”
余浅浅毫不犹豫的向后躲,后背紧紧的靠在了椅子的背上,眼里满满的都是戒备。
然而,霍祈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她另一旁的安全带拉过来扣好,之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余浅浅不由的疑惑地看了一眼霍祈深,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这样的老实。
余浅浅心里不由的想,霍祈深是不是有什么的意图,或者是又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不过,余浅浅很快就没有心思细想这些了,飞机才猛的降落,带来了浓重的失重感。
余浅浅转身看着窗外,随着飞机的降落,城市的轮廓感越来的越清晰,她也跟这个城市也越来越靠近。
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余浅浅,突然有一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
“主子。”阿达快步的走进来,看着拿着花剪修建盆栽的陆靖轩说道,“刚才接到消息,大小姐已经到了南阳市。”
“终于回来了吗?”陆靖轩手中的花剪咔嚓咔嚓的,将那些长出来的枝芽,全部的剪掉,他的唇瓣微微地扬着,带着一抹怡然自得的笑容,他说,“也是该回来了,要是再回不来,我就只能想办法去助她一臂之力了。”
陈怡芬和余凯毅的葬礼是他最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霍祈深现在对余浅浅的态度和他做派,想要接近余浅浅,还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比之前他带着人在南山别院和余浅浅见面的时候要难上无数倍。
其实也不怪,霍祈深这样的警戒。
之前,他们那一场失败的婚姻上闹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霍祈深已经开始怀疑有人在背后闹事。
虽说还没有查到他的身上,可是迟早是要隐瞒不住的,除非,不打算带余浅浅回去。
这样他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自然也不会让霍祈深查到。
然而,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找了余浅浅这么多年,到之后又计划了这么久,付出那样多的代价,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想让他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他要是想掌握纳兰家族的大权,也少不了余浅浅的帮忙。
余浅浅是纳兰家族名正言顺,且唯一的继承人。
无论是为了权势,还是不满自己的那么多的付出没有丝毫的回报,他都不会让余浅浅这么简单的放手。
阿达听出了陆靖轩话里的抱怨,他也有些不高兴,眉头微微的拧着说道,“大小姐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让主子等了她这么久。哪有女孩子是这样的。”
陆靖轩听到阿达为他抱不平,他的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些许的笑意,陆靖轩说,“是挺不懂事的,而且,还可以预料,会一直这么不懂事下去,阿达你说怎么办吧?”
陆靖轩会问出这一句话,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真的听到阿达说什么,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却没想到阿达听到陆靖轩的问话之后,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思考,片刻之后这才说道,“接了大小姐回去之后,我们还是请嬷嬷好好的教教大小姐规矩吧。”
陆靖轩有些惊讶,他看了阿达一眼,“如果不是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跟余浅浅接触过的话,我还以为你跟她是有仇呢。”
纳兰家族是传承多年的医药家族,根基虽然在国外,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却保持着国人的做派,尤其是在讲究规矩和礼仪方面。
纳兰家一向自视甚高,看不起国内的那些所谓的豪门世家。
觉得他们都是山中无大王,猴子也猖狂的猴子。
而嬷嬷就是负责教导家族年轻人规矩的年长女性。
毕竟是生活在异国他乡,受环境的影响,家族的年轻人很容易被带偏。
嬷嬷们就是最懂纳兰家族规矩的人。
换一个时尚的词语,可以说是礼仪老师。
开始的时候那些嬷嬷们还是比较慈祥的,毕竟她们教导的都是各位少爷小姐,尊卑有别还是要讲究的。
但是这一件事情二十多年前有了改变。
当时的纳兰家族族长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偏偏儿子早逝,就只剩下了一个女儿。
那个女儿生性浪漫,不喜拘束,厌恶纳兰家族这种规矩刻板的家族,她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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