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哼哧哼哧」拿著她的模具，搖頭晃腦想了想，而後很識相的再次從積雪中夾了個鴨子形狀的雪團遞過去，怯生生問道，「那，大哥哥……這個送給你，請問我可以和這個小雪人玩一會嗎？」

有禮貌的小孩子誰都喜歡。

「當然可以了。」跟在方芙意身邊的盛

遂笑著，接過鴨子雪團的時候，用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這個小朋友的頭。

家長教養的很好，雖然說是要碰一碰雪人，但也沒有搞破壞，小小的身體晃晃悠悠的，就真的只是近距離看了看，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略顯羞澀地笑了笑。

小孩子的笑臉很純真，這麼大的孩子也正是童言無忌的時候。

玩玩鬧鬧的，很快就跟方芙意和盛遂熟絡起來，看著他們兩個親密的動作，時不時牽在一起的手，小孩子也有點疑惑，開口說道：「姐姐姐姐，為什麼你在這邊玩的時候，這個大哥哥一直看著你呢？」

「你們是什麼關係呀？」

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正是對世界探索欲比較充沛的時間段，簡直就像是一本《十萬個為什麼》，有著數不清的問題。

「我們的關係？」方芙意斟酌著，想著要怎麼回答才能在小朋友能理解的範圍內給出一個比較合適的解釋。

看她卡著殼思索著，盛遂正好在這個關頭湊進來，接替她開口，「我跟這個大姐姐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哦！」小朋友眨巴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又問，「那男女朋友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就是我喜歡大姐姐，大姐姐也喜歡我。」盛遂說，「我們相互喜歡著，所以就決定一直一起走下去了，這個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像是觸發到什麼關鍵詞，這樣說著，好像是可以稍微理解了一點，小朋友很快給出回應，「那是不是就和我的爸爸媽媽一樣？」

「嗯？也可以那麼理解吧。」

「原來是這樣啊。」小女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以為男女朋友關係和夫妻關係是有點類似的，於是開口道，「那我爸爸媽媽每天晚上都會親親，你們也會嗎？」

很默契對視一眼，怕隨便給個答案把小孩子帶歪，又怕胡言亂語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這樣略顯尷尬的問題顯然讓兩人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好在沒多久，小孩子的爸爸媽媽過來把她帶走了，說要回家吃飯了，替他們解了這場圍：「抱歉啊小朋友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沒關係。」方芙意笑著道，「童言無忌嘛。」

情侶，還是夫妻？

時間都是要流逝掉的，不管是再珍惜、再渴望現在的時光，都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方芙意忍不住去想，隨著時間的推進，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肯定會另一種程度上的加深。

到時候會怎麼樣？

結婚嗎？

因為家庭原因，方芙意一直覺得婚姻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又沒有什麼定數，還會讓人很苦惱，就像她的父母，都一地雞毛了還是裝著體面生活，好像婚姻只能代表著兩個人的綁定，根本代表不了什麼忠貞。

提到婚姻，她總是會下意識想到所有不好的詞語。

可是將婚姻兩個字和盛遂提及，她又會產生一些相悖的想法，覺得婚姻是陽光的，幸福的，好像就算踏入那扇大門，也沒什麼不好的，她更傾向於自己是幸福主義者。

小區裡的孩子們陸續被喊回家吃飯了，旁邊只剩下剛剛堆砌好小雪人和厚重又白茫茫的雪。

方芙意靠到盛遂的身上，頭頂往他的胸膛蹭了蹭，又仰頭看看天，說：「這場雪下得可大啊，好幾年都沒有真麼大的雪了，下這麼大是正常的嗎？」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誰知道呢？」

「瑞雪兆豐年吧。」

以前常聽人說一句順口溜，說什麼臘八過後就是年，之前總是對這方面沒什麼感覺，而現在和盛遂兩個人生活著，大概是因為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因此對時間有了很多實質性的感觸。

臘八節過後沒有多久，真的很快就到了春節。

春節和元旦還是有些不一樣，這個節日，好像是一年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日子，意味著和家人團聚，一家人整整齊齊相聚在一起。

雖然方芙意和盛遂都沒有辦法和自己的家人相聚在一起，但彼此的存在讓他們對生活充滿期待，始終沒有打算草草度過這個春節。

即使是租著房子住的，可房子內的陳設溫馨，都是兩個人親手布置的。

在沒有父母、沒有依靠的情況下，這個城市裡能永遠有一盞燈是為他們而點亮的，就已經很滿足了。

大概一直以來留下的傳統，大部分的商戶都歇業回老家過年去了，就連方芙意打工的店裡和盛遂工作的公司也都提前幾天放了假，還都給員工準備了過年的禮包和年貨。

怕附近的商超和小店暫停營業，兩個人十分積極的行動起來，在臨近過年前提前置辦好年貨放在家裡，砂糖橘、瓜子、糖果，各種蔬菜和肉類，甚至過年穿的新衣服也都早早買好，洗熨乾淨放在了衣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