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床上爬起來，迅速扒拉了幾口姜媽煮的雞湯手擀麵條，隨即打開電腦，在學校的論壇里搜索關於「柏楊小賣部」的信息。

論壇里關於柏楊小賣部的帖子僅有二十多個，她滑動著滑鼠，一條一條仔細翻閱。

【不吃貓的魚：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柏楊小賣部的老闆有點可怕嗎？】

【用戶123：樓主，你不是一個人，我也這麼覺得，感覺他腦子不太正常……而且賣的東西好多都是過期的，還沒人管……】

【烈焰羽翼：聽說他以前還是柏楊一中的老師。】

【啊咧咧：層主說的是真是假？看著不像一中的老師啊——】

【烈焰羽翼：真的，以前教過我爸呢，後面聽說因為被學生舉報騷擾女學生，被學校辭退，精神也就不太正常了……】

【用戶123：太可怕了，一中這麼還有這麼沒有師德的老師。】

【烈焰羽翼：那都是十來年前的事，現在誰還記得啊。】

【啊咧咧：居然還在學校門口開店，這誰還敢去？】

【用戶123：人家現在是精神病，店裡還放著一把菜刀，誰敢惹他，學校拿他也沒辦法，一般人離遠點就行了。】

【烈焰羽翼：學校這麼多學生，一茬接著一茬，總有不知情的。】

……

姜然看著帖子的內容，又看了一眼帖子的發布日期，是一年前，帖子裡的內容是她曾經都不知道的，關於劉老頭的信息，她只知道他精神不正常，被捕時的報導中也隻字未提他曾經的事情，一切都似乎事要刻意隱瞞什麼。

她繼續翻著帖子，又在搜索欄中打下「劉老頭」三個字，大多的內容都是討論他店裡的商品和精神不正常的本人。

看多了電腦，她的腦袋又開始發昏發沉，隨即拿起手邊的藥對著白水吃下，不一會藥勁上來，她又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又昏睡過去。

不出她所料，在夢裡她又成了李曉麗。

不同以往，此刻她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在夢境之中，自己的視角是李曉麗的視角，而夢裡發生的事情也許半真半假。

現在她處在黑暗之中，四周空間狹小，漆黑可怕，身體動彈不得，只能聽到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感受到地面的顛簸。

視覺上是漆黑一片。

不久後，一切都不動了，人群熙熙攘攘的說話聲將她包圍，仿佛就在她的耳邊說話，奇怪的是這些人卻都沒有察覺到她。

就像是她偽裝成了一樣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直到聽到清晰的腳步，似乎有人走向了她。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聲音空寂規律。

是某種鞋跟踩踏到地面的聲音。

她又經歷了一陣子的顛簸，那人說了些什麼，所有的聲音落在她的耳中都成了噪音，怎麼努力也聽不清。

隨後，她的身體換了一個地方，四周寬敞了許多，自己被擺在了一個冰冷的台子上，有人在擺弄她的軀體和四肢，但視線依舊是漆黑一片，她很想努力睜開雙眼，但無法睜開，哪怕是一絲亮光她也看不清。

他要幹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黑暗之中姜然想清楚一件事。

她很可能就快要死了。

現在她在這裡只不過是在等死亡的降臨。

不要，她一定要救李曉麗，快快醒來，快快醒來，快快醒來！

「不要！」

她幾乎是破口而出喊出那句話，那人的身形似乎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緊接著他加快了某種動作，往她的身體裡注射了藥劑，身上的感知越來越弱。

片刻後，她呼吸急促，脖子被一根繩子緊緊勒著，呼吸越來越困難，一陣真實的窒息感將她淹沒，無法反抗，只能仍由對方處置她。

「咔噠——」

似乎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再接著，她的腳踝和身體被繩子牢牢捆綁住，頭朝下倒立著，一點點被不知名的力量吊起來，猶如過年時掛在繩子上醃曬得臘肉一般懸掛在半空中。

對於人來說，這是一種及其詭異的姿勢。

那人在黑暗中欣賞自己的「傑作」，隨後寂靜無聲。

姜然很清楚，此刻李曉麗凶多吉少，她要趕快醒來去救李曉麗，在腦海里反覆重複著快快醒來這一句話，也許是上天聽到她的祈禱，想要再眷顧她一次，她在千千萬萬遍的祈求中睜開了雙眼。

隨後她看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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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023年。

泉樂市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