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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和江焠應酬,連岳父王太常都刻意避開他,可是這人卻懶洋洋地斜倚在紫檀木椅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眼眸半闔,根本對周遭的一切不放在心上。

盧黎之猶豫了片刻,走上前:「江公子不去花廳看看你家娘子?這般放心?」

江焠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慢條斯理地端起酒盞淺抿一口:「小侯爺說笑了,我家娘子性子活潑,最是喜歡熱鬧。今日回門,自然要讓她盡興才是。」

眼前人這副從容姿態,與記憶中那位身影又漸漸重合,他強自鎮定道:「江公子對自己娘子倒是縱得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丫鬟突然匆匆忙忙地從花廳趕過來,額頭沁著汗珠,顯然走得太急。

她又快走了幾步,來到王太常身側,掩唇低聲道:「老爺,不好了!大小姐鬧得天翻地覆,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什麼?」王太常臉色驟然一變。卻強自按捺著,轉頭對滿座賓客擠出一絲僵硬的笑:「諸位且先用茶,老夫去去就來。」

剛出門,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他一把攥住丫鬟的手腕直接厲聲喝問:「那孽障又鬧出什麼么蛾子?」

丫鬟被他掐得生疼,卻不敢喊痛,只能哆嗦著指向花廳方向。

王太常一腳剛跨進花廳,便被眼前的景象釘在了原地,碎掉的瓷器、散落滿地香灰泥土、受驚嚇的貴人們,以及最疼愛的婉兒正攥著紅腫的手腕,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直接厲聲喝道:「元娘!你這是做什麼!」

那個瞬間,他恨不得這孽障在發高熱那次就死掉好了。

李氏見狀立刻撲過來,恰到好處的哽咽了幾聲:「老爺您可算來了!元娘今日不知中了什麼邪,把好好一個花廳糟蹋成這樣。妾身好言相勸,可是她反倒變本加厲,甚至還要打婉兒。」

王元妦卻緩緩抬頭,歪著腦袋露出笑容,那小梨渦若隱若現:「原來是爹爹來啦!」

那清脆的嗓音,那眉眼間的神韻,王太常神色一變。就是這張臉,這雙眼睛,活脫脫就是那個女人的翻版。記憶深處那張令他厭惡的面孔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來人!」他渾身發抖,額前青筋跳動,而幾個家丁就要氣勢洶洶地撲向王元妦。

可是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道慵懶的聲音自花廳外傳來:「誰敢動她。」那語調綿長,卻字字如冰。

所有人不約而同被吸引了視線,循聲望去,看清楚來人後,那些素來矜持的貴女們只顧怔怔望著這位據說來路不明的姑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郎君呢?

他生得那麼絕世出塵,皮相骨相不是人間畫筆能給描繪出來的。

心裡說不酸是假的,找了個這麼頂好的夫婿,看來便宜這痴兒了。

可是又轉念一想,她們都家世顯赫,金枝玉葉,這少年郎相貌好是好,但無根無基的,終究配不上。

王元妦也望了過去,熙熙攘攘,她的眼裡卻只映著那人的身影。說來可笑,這十年來,她裝痴賣傻活得如履薄冰,不是沒想像今天這麼痛快地大鬧一場,可是她沒這個底氣。

現在竟然是頭一回真切地感受到,有一人正穩穩噹噹地站在她身後,護她周全。

紅燭帳暖的新婚夜,他說過,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護著她。

第9章

就看見江焠踏著滿地碎瓷正信步而來,他目光慵懶地掃過狼藉的席面,最終落在了王元妦身上,那瞬間霜寒漾開春水。

王太常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盯著江焠,怒斥:「江焠,你要做甚?老夫管教自家女兒,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可江焠聽到他這麼說,唇角勾了勾,人已經走到王元妦身旁,俯身將她扶起,動作輕柔的如待珍寶。

待扶她站穩,這才轉頭看向王太常,似笑非笑:「岳父大人怕是貴人多忘事,元娘已是我江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如今是我的人。便是要動家法,也該先問過我這個夫君才是。」

王太常被這話噎了一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她縱是嫁了你,那也是我王氏血脈,今日這番胡鬧,我若不教訓她,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我御史府管教無方嗎?」

「管教無方?」江焠輕笑一聲,「岳父這話倒叫小婿糊塗了。元娘未出閣時,痴名傳遍京城,怎麼不見岳母著急管教?如今人剛過門,倒急著要立規矩了,元娘既然是我妻子,自有我來護著。至於你們王家的家法,怕是夠不著我院裡。」

句句誅心,偏生說得從容而溫雅,倒比那疾言厲色更叫人難堪。

王元妦壓下嘴角的弧度,可憐見地開口:「郎君,元娘沒胡鬧。元娘只是不小心摔了東西,母親說元娘壞,元娘怕。」

李氏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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