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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籠罩的小鎮,一片死寂。
有人驚懼於安然歸來的鄰居,顫顫巍巍地點起了火把,朝著鎮長家的方向走去。
「他一定是惡靈!我親眼看見他昨天意外掉入了薩納河,短短一分鐘便徹底沉了下去,結果今天早上他又回來了!他一定是惡靈!」
男人驚恐喊著,一旁的奧狄賽皺起眉。
阿梅麗吩咐僕人將人帶出去,然後她看向奧狄賽,低聲說道:「我讓人把裁縫帶回來了,還有幾分鐘就到。」
她說著,頓了頓,聲音更壓低了些。
「奧狄賽,黑霧不會真的把死去的人帶回來了吧?那那些被我們殺死的外來者會不會也……」
奧狄賽輕飄飄地看了眼阿梅麗,女人眉眼間略微不安與煩躁,他知道阿梅麗心裡在擔心些什麼,冷笑道:「怕什麼?不過是些死人,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阿梅麗勉強扯了扯嘴角,對於弟弟難得的安慰,低壓的情緒稍稍好了些。
「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死人復活,很大可能和黑霧有關係,就像死去的尤萊亞那樣。」
「目前逝者歸來的例子太少了,僅僅個例找不到復活的規律,我們不能確定是只有鎮民才會復活,還是……」說到這,奧狄賽頓了頓,未盡的話語兩人都十分清楚奧狄賽說的是哪些人。
晦暗的光芒在姐弟倆的眼神之間流轉,他們皆明白對方心中的意思。
如果沒有意外,之後會出現第二例,第三例,甚至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會重新回來。
而在這之前,他們還需要確定裁縫是否還記得他死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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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僕帶來了墨綠色的髮帶。
他將髮帶放在阿諾的面前,還未收回去的手區別於那張恐怖的臉,格外年輕,這讓意外瞥見一眼的八爪魚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怪老頭還挺會保養手的哈……
阿諾隨意紮起頭髮,起身衝著「羅埃爾」招了招手。
八爪魚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來到了阿諾跟前。
那張臉倏忽在眼前放大,近在咫尺的阿諾彎了彎眼睛,「羅埃爾」忽然一疼,臉頰處傳來微涼的觸感,
阿諾扯了扯男孩的臉,鬆開後留下兩抹泛紅的指印,勾了勾唇,絲毫不覺得自己欺負未成年的做法有什麼問題,擼著男孩的腦袋,「走吧,今天我們來探索一下這座莊園的秘密!」
說著,他拉著男孩向未被黑霧入侵的地方走去,留下大廳里站在原地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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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確已經死去,溺死在薩納河裡……」
重新回到家中的裁縫長嘆了口氣,將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緩緩道出。
「……其實我也不清楚我是怎麼回來的,死亡的記憶很痛苦,只是突然有一瞬間,我又重新擁有了意識,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了……」說到這,他忽然噤聲,小心地瞅著面前這對鎮上最不可得罪的姐弟倆的面色。
阿梅麗神色不耐地說道:「躺在哪裡?快說啊!」
裁縫諾諾地點頭,道出那個地點:「是黑霧林……」
阿梅麗面色一變,下意識看向奧狄賽。
奧狄賽的面色並未有任何變化,他看了眼裁縫道:「然後呢?外面全是黑霧,你是怎麼出來的?」
黑霧林一到夜晚便會被黑霧籠罩,尋常人進入後不出數分鐘便會迷失方向,只有點上火把,才能依稀分辨周身一米的視野。
而此刻除了黑霧林,整個小鎮都被黑霧籠罩,裁縫醒來後究竟是如何走出了的?
「黑霧?」裁縫詫異,轉頭看向緊閉的窗戶,並不能看出屋外的景色,他回憶起回來時的方向,「我記得,今天的霧不大,我順著方向,沒一會兒便找到了自己的家……」
奧狄賽皺著眉,霧不大?
他看向阿梅麗,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警惕與困惑。
今天霧氣依舊濃郁,他們舉著火把才能在霧中行走,不然連一點方向都辨認不了。
這對於奧狄賽來說,這是個壞消息。
幾乎能直接將死者的復活與黑霧聯繫了起來,若是這群死者存在害人的心思,活人一旦踏入霧中,便如入瓮的蠅蟲般。
眼前的裁縫有些惴惴不安,他一如其他鎮民那般,畏懼著奧狄賽與阿梅麗。
而姐弟倆無法從裁縫的面上看出異樣,只能暫且按捺住心中的危機感,離開了裁縫家。
濃稠的黑霧裡,橘紅的焰火如微弱螢光,跳動著。
奧狄賽舉著火把,與身旁的阿梅麗小心走在三兩人群中間。
周身的黑霧似有實質般,如墨色的蛇潮在半空中翻湧流淌,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壓抑感讓每個人的心裡都像是壓上了一坨秤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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