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曉心事重重地離開後,暮從雲才開始撥動手錶里的八卦儀調節,吳姨飄過來,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後。
「小心。」她目光擔憂,近乎憂慮般,垂眸看向沙發上的青年。
女人似乎是想要勸說幾句,幾欲開口,最終還是只落了一句「早日回家」。
她打小看著他從一小團奶娃娃成長至今,也比誰都更清楚暮從雲的脾性。
察覺到身後執念,青年抬眼看她,女人眉心輕蹙,無端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情形。
——也是他第一次能看見執念的情形。
「不是鬼哦,小梨要叫'吳阿姨'才對,吳阿姨很喜歡小梨的,小梨嚇到了她,也要和她道歉,好不好?」
奶呼呼的小孩被從母親溫暖的懷抱里拔出來,他瑟縮著看向眼前飄在空中的「女人」。
到那女鬼給他擠出個哭一般的笑,他才視死如歸般邊哭邊道:「對……對不起啊嗚嗚嗚嗚嗚!」
房內除卻他的兩位活人沒忍住噗嗤一笑,特別是一旁站著的男人,笑得前俯後仰,到抱著小孩的女人都忍不住給了他一拳。
三個大人將他圍在中間,投放到他身上的愛意幾乎要滿到溢出來。
吳姨那時候看他,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從來沒有告訴暮從雲,她的執念是什麼,只說時間未到,她還不會離去。
算下來,她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比爺爺還要長上許多。
「……嗯,」暮從雲復又垂下眼瞼,乖巧應了聲,「我很快就回來。」
就在他查著衛星地圖確認最後路線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幾聲喇叭。
好像是對著他家響起的。
於是青年疑惑地打開門口的監控時,卻發現來者是他怎麼也沒猜到的兩個人。
餘桃枝在車裡探頭探腦,而越笙正遲疑地抬起指尖,似乎是猶豫著要不要摁下他家的門鈴。
——他們怎麼來了?
暮從雲面色微驚,身旁訓練有素的執念們被他抬手一揮,也一窩蜂散去,吳姨牽著林妙妙的手,帶著她幾步躲到了樓上。
確認屋內沒有什麼堆放在外的符咒,將桌面簡單收拾了一番,青年才起身往外走去。
餘桃枝笑眯眯地朝他使了個眼色,算是打招呼,而後一踩油門,小轎車飛奔出去,剩越笙留在原地,有些侷促地抬起眼看他。
二人面面相覷半晌,還是暮從雲先開了口。
「哥怎麼來了?」
「……」越笙偏過臉,向他舉了舉手裡的幾個袋子,「吃的。」
餘桃枝說登門道歉的時候,要給對方帶上禮物。
頂著青年不解的目光,他繼續解釋道:「上次沒能陪你參加完畢業典禮……」
……所以這是給他賠罪來了?
暮從雲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他有些發懵地把人迎進了門,在進入別墅前,越笙卻又忽然抬起了臉,看向二樓的落地窗位置。
——這可是在陣法之內!
青年後背一涼,立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好在視線所及之處空空蕩蕩,越笙沒再說什麼,進門後,他拎著手裡的幾個袋子,直奔廚房。
暮從雲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熟練地將蔬菜肉類分揀出來,終於問出了見面後的第二個問題:
「哥……要給我做飯?」
越笙點點頭,於是暮從雲不用想,又知道這是誰的好主意。
也不知道餘桃枝是誤會了什麼,不是有事沒事就來提點他兩句,就是總讓越笙做些奇怪的事情。
他對越笙會做飯這事持懷疑態度,心裡不禁有些擔憂自家的廚房,還沒來得及旁敲側擊,越笙就順手把一把青菜遞給了他。
眼睫很輕地一扇:「洗一下?」
「……」暮從雲的「我不會做飯」已經到了嘴邊,抬眼一看,卻忽然意識到了對方為什麼會誤會自己。
廚房裡乾淨整潔,沒有任何落灰的痕跡,就連刀具都被洗得乾乾淨淨,整齊地晾在架子上。
調料瓶被井井有序地擺放,有的已經見了底。
……他是不會做飯,他家鐘點工們會啊!
他對著手裡的菜一臉愁容。
洗的話會被對方發現自己一竅不通,不洗的話又怕被越笙懷疑。
就在他沉默的片刻,越笙似乎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認真思考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很快,又把暮從雲手裡的蔬菜拿了回去。
「我忘了,得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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