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閉上眼睛躲開了那道灼熱的視線,全當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鬼話不存在,一門心思地將注意力放到了迪爾特那邊的瑪拉獸身上。
那隻異變的瑪拉獸很狡猾,如果不是每隻軍雌身上若有若無的精神標記,虞宴也很難從這點蛛絲馬跡里發現對方的存在。
但顯然,這隻瑪拉獸不僅將自己藏得很好,還為不被發現而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周遭的異獸如同有智慧般圍到了瑪拉獸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獸牆。
迪爾特的精神力等級不高,但實戰能力卻是強得驚人。
在熟練的躲避與攻擊之下,他竟真的破開了一眾異獸的包圍圈,單槍匹馬地擠進了那個狹窄的包圍圈。
巨翅種的身形優勢在這些四不像的異獸面前悲慘地歸零,所幸戰鬥能力過硬的軍雌精準地搜尋著反應速度較為緩慢的幼生態異獸,找準時機,乾脆利落地斬下了他們尚未完全骨骼化的頭顱,
一路憑藉著認真挑選獵物的能力,迪爾特終於將包圍圈撕開了條裂縫,一個瞬移閃到了那隻通體熒綠的瑪拉獸面前。
近在咫尺的罪魁禍首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威脅,它果凍質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蠕動著試圖朝不遠處的排水口逃竄而去。
然而軍雌泛著血紅的刃翅卻沒有放過這個一刀制敵的機會,迪爾特的尾翅已經被陸續趕來的其他異獸撕成了襤褸的條狀。
劇痛讓軍雌的觸鬚憤怒地顫抖著,下一秒那柄削鐵如泥的利刃便如削蘋果一般,精準無誤地刺入了瑪拉獸碩大無比的心臟。
「噗呲——」
泛著腥酸味的濃綠色血液噴涌而出,異獸瀕死前發出的音波毫不留情地震破了迪爾特的耳膜,使得萬年兩道血柱霎時之間噴涌而出。
隨著瑪拉獸身體的軟化,四周本在瘋狂進攻的異獸竟是如同被石柱一般停在了原地。
喧囂的城池在這一瞬間似是被按下了靜音鍵,只能聽見軍雌粗重湍急的呼吸聲。
巨翅種外面那層堅硬的紅色甲殼漸漸變淡,布滿利刺的雙翅也逐漸變為了小麥色的手臂。
迪爾特渾身上下都浸慢了數不清的液體,或是自己的血又或是那群異獸的血。
「呼..呼...」
他站在原地抹了把眼角處沾上的臭血,聲音似是被鐵烙過一般沙啞。
「你..你在聽嗎?」
腦子裡突然接入的聲音給這隻向來防備心極重的軍雌帶來的第一反應是抗拒,然而與他預想中的攻擊不同。
那道精神力像是一股湍湍的春泉,如有魔力般撫平了迪爾特因為憤怒而激盪的精神海。
他從小在地下城長大,雌父在他出生的時候死於地下城的勢力火拼。
迪爾特一個蟲靠吃著廢舊處理廠里的垃圾營養液活了下來,出乎他意料的是,十八歲那年自己居然通過了精神力測試,順利加入了聯盟軍,甚至一路走到了現在。
帝國每年的中旬都會舉辦一次聲勢浩大的聖贊節,那也可能是大部分雌蟲這輩子唯一一次見到雄蟲的機會,而迪爾特正是這大部分雌蟲中的一員。
他沒有接受過正統的體系化教育,雄蟲對於他這種真正從底層爬上來的軍雌而言,只是軍事手冊里第一冊第一條的一段簡短文字。
「聯盟軍一切以帝國利益為重,以閣下生命安全為重,如有違背,當受剝翅之刑。」
直到他在那次慶典上與一位偷溜出來的閣下撞在了一起,正在躲避神官的雄蟲為了讓他保守秘密,違反規定對地他進行了精神療愈。
「噓,記得說你沒見過我。」
戴著兜帽的雄蟲朝他眨了眨眼,下一秒便如一隻誤入歧途的幼鹿,轉眼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原地面色通紅,甚至沒有看清雄蟲長相的迪爾特。
自那之後,迪爾特珍惜每一分掙來的貢獻點,喝的是軍隊派發的舒緩劑,用的是軍隊發放的戰鬥服。
即使斷胳膊短腳也從未進過醫療艙,哪怕忍著劇痛,也僅僅是為了省下一點貢獻點,能夠離自己那個恍惚的夢近一些。
他原本以為那種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感覺這輩子或許再也不會出現,直到今天,他似乎再次被神明瞥視了..
問完那句話後,迪爾特有些緊張地立在原地,靜靜期待著對面的回覆。
單過了許久,卻始終不見應答。
就在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得到回應的時候,那道溫柔的聲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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