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想不起來？

絞盡腦汁，姜悅容終於想起一個模糊的字來，問粟筱：「宮裡有沒有一位姓柯的太醫？」

粟筱如實道：「太醫署有三位姓柯的太醫，娘娘說的是哪一位？」

這都叫什麼事啊？

她就記得一個姓——

「罷了，每隔五日請一位柯太醫來給我請脈，每次都要不一樣。」

粟筱明白她在找人，頓時應下。

每次接見柯姓太醫時，姜悅容都把阿娘交給她裝平安福的荷包掛在腰間，就等哪一位柯太醫能認出那東西來。

前兩位太醫都沒有反應，對她嗜睡的症狀直說是因為體虛血虛的緣故，直到第三位來，姜悅容有些緊張地坐直身子。

一來，她擔心這位柯太醫還不是阿娘的老相識；而來她與皇帝同房後間隔了一個月，如果有孕，此時應該能知道了。

太醫隔了紗巾搭在她的手腕，靜靜感受脈象，手指離開得突兀，惹得姜悅容心頭一跳。

難道……

「柯太醫，本宮嗜睡的症狀，是否因為有孕？」

第51章 伍壹「生了，生了！兩位娘娘，母子平……

姜悅容為了不會有孕也是煞費苦心，那天夜裡結束還有意識的時候，把藏在枕頭底下的柳萱給她的避孕丸干吞了下去。

她不認為自己都這么小心，還不能有效避開。

但最近的嗜睡，接連請了太醫來都看不出問題，不免讓她擔心。

此時緊緊盯著眼前的柯太醫，等待他宣布結果，誰知柯太醫指了指她腰間的荷包：「娘娘的荷包繡工真好。」

姜悅容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雖然她很希望眼前的柯太醫是阿娘的舊相識，但她現在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啊！

「柯太醫，本宮問你話呢？」

柯太醫頓時反應過來自己逾矩了，跪著往後退了幾步，拜下身去：「娘娘恕罪。娘娘並未有孕，娘娘嗜睡，依臣之見，許是誤服了九靈散。」

「九靈散？」姜悅容蹙眉，「是毒？」

「少量服用只是對身體無益的要，服用多了才是毒。」柯太醫道，「此藥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為長久睡不著的人醫治，所以有令人嗜睡的藥效。少量服用，只要斷了也就解了，但時間服用久了，它會損傷臟器，抑制您的情緒，稍有外力刺激就會令您走向崩潰，直至自戕。」

粟筱一陣膽寒：「好歹毒的心腸。」

姜悅容看著與阿娘年歲相差無幾的太醫，緊追問道：「本宮看過許多太醫，他們為何不知本宮這是中了九靈散？」

柯太醫頭埋得更低：「稟娘娘，此藥乃微臣研製，所以微臣能看出……」、

「你好大的膽子！」

「娘娘聽臣解釋！」柯太醫顫顫巍巍道。

粟筱上前穩住娘娘肩膀，勸道：「娘娘，先聽柯太醫一言，別冤枉了人。」

「你說。」

「此方是因為微臣家人有頭風，夜裡常常睡不著，微臣才研製出來給家人使用。」柯太醫低聲解釋，「後來微臣家人長期用過此藥後，出現了方才微臣所說的症狀，自此微臣便將此藥銷毀，再不用在醫治。可微臣無能，銷毀藥方和記載此藥作用的本子丟了……」

說到此處，在場的人焉能不明白九靈散是如何出現。

「那就勞煩柯太醫，為本宮找上一找，這九靈散是出現在何處。」

九靈散名為散，其狀態必然是粉末狀，粉末狀的東西可以藏的地方太多，膳食、香爐、口脂，只要是她單獨接觸的地方都有可能。

「臣自當為娘娘效勞。」柯太醫磕了頭，稍稍抬起身，眼睛還是盯著她腰間的荷包。

姜悅容順手摘了下來，撫摸上面的紋路：「太醫

想問這荷包本宮是從哪裡來的？」

柯太醫瞬時低眉：「娘娘明察。」

姜悅容找的人就是他，自然也不吝嗇荷包的來歷：「這是本宮母親給本宮做的荷包。她姓楊，名眠。」

柯太醫就知自己沒有認錯那荷包的針腳，感受到靈貴嬪親切的視線，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沒有猶豫俯首言忠：「娘娘即是她的女兒，微臣必定竭盡全力保娘娘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