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你父親也不知情,何至於下獄?!」楊氏替夫君偏袒道。
「阿娘!您忘了祖母對您的好了嗎?」姜悅容覺得眼前的母親很陌生,自她有記憶起,祖母都很護著母親,是母親不爭氣,祖母的好母親不說銘記於心,也不該去偏幫害她的人,「如果您仍要替畜生說話,女兒勸您,最好把嘴閉上。」
「英英——」
姜悅容不再施捨眼神給她,問姜紹道:
「父親想好了嗎?」
屋子裡針落可聞,薰香並不好聞,她抬手間秋霜把香爐撤了出去。
姜紹遲遲不言,姜悅容也不急,靜靜等待。
最後一顆乾果吃進肚子,姜悅容不想再等,拂手把瓷盤掃落在地:「那父親就等著下獄吧,有些苦頭,父親要吃上一吃才能明白。」
外面天光驟亮,內里陰暗濕冷,抬腳跨上明暗交界,姜悅容沒有猶豫,第二隻腳要跨過門檻,姜紹方說:「好!臣——答應娘娘。」
每一個字都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足以見得他的不甘。
姜悅容就是要他的不甘,讓他看看,他親手送進宮裡的女兒,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父親想通了就好。」姜悅容側回身,「等阿娘來信告知本宮,本宮就去求皇上讓父親官復原職。」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正當姜紹以為她要離開,她身邊攙扶的宮女將楊氏請了出去,不大的會見屋子徒留父女兩人。
姜悅容又走回黑暗裡,她身材高挑,比當父親的姜紹還高出少許,低頭蔑視,波瀾不驚的問:「本宮還想問問父親,當初讓本宮大選時要表現得不盡人意,是柳姨娘告訴父親的主意,還是父親自己的主意?」
姜紹以為她要借這個機會,不僅不讓柳氏留在姜府還要處置了柳氏,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是為父的主意。」
他撒了謊。
屋裡的冷意愈發深重,姜紹冷得打了寒噤,悄然對上她的眼睛,才發覺裡頭似深淵。
姜紹突覺自己說錯話,還不如將責任推給柳氏。
「父親,」姜悅容低低叫了聲,復而長嘆,似是釋然,「你與阿娘和離,往後便自求多福,本宮與您父女情盡。」
姜悅容踏進溫暖的日光中,即便聽見姜紹喚他從未喚過的『英英』,她也不曾回頭。
姜紹讓她參加大選,在大選表現得不盡人意,就是要她往後再無出頭之日。
姜紹不至於絕情至此,但柳氏提議,他明知大選出醜的後果,卻撒了謊,協助柳氏,便也意味著這事也是他的決定。
如若不是皇帝有一層原因,要留下她,她最好的結局就是在杖責中不留殘疾的活下來。
姜紹不顧多年父女情,她便也不用再糾結,只等阿娘與這人渣和離……
***
離下鑰還有一點時間,姜悅容單獨見了見楊氏。
被秋霜帶出去的這一刻鐘,楊氏坐在另一間屋子的椅子上哭成淚人,見女兒過來,忍不住指責:「英英,他再有錯也是你的父親,你這樣與他撕破臉,你祖母又不在了,你叫我如何在這個家過下去?」
姜悅容沒想過祖母的離開能讓阿娘有所覺悟,卻也不曾想過,祖母離開,阿娘把姜紹當成了依靠。
姜悅容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與她說:「阿娘,他們能害祖母,下一個害的就是您。祖母走了,姜紹也絕不是依靠。您要想平安,就聽我的,回去和姜紹和離。」
楊氏抽抽噎噎的:「可是,可是我離了姜府,要怎麼活啊?」
她被人伺候的日子過慣了,什麼都不會,錢也沒攢下來多少,出去後根本活不了。
「……」姜悅容霎時理解祖母在時看到阿娘的恨鐵不成鋼,「我在宮裡攢了不少銀子,只要您和離分府別居,我會讓人給您把銀子帶過去。那些銀子足夠您衣食無憂生活四五年。再者,您繡工很好,銀子不夠用,可以做做繡品拿出去賣,總能活下去。」
楊氏還是猶豫,她不覺得自己能活好。
姜悅容拉過母親開始長出斑點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阿娘,我能為您做的就這麼多,我不在身邊,要保您平安就必須讓您離開姜府。您聽我的好嗎?」
楊氏看著已經不再會在她懷裡委屈的女兒,愣愣地點了頭:「好。」
終於得她點頭,姜悅容總算鬆了氣。挨著母親坐下,靠在熟悉的肩頭,她不曾鬆緩的精神有所放鬆。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光,女兒成為寵妃,眼看已經能威懾一方,楊氏除了欣慰還有心疼。她明白自己的懦弱,但她亦明白自己的女兒走到這一步要受多少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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