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從皇帝短短几句話里察覺到了偏袒。
姜悅容捧碗喝了熱湯,才慢條斯理地吃起齊鄖為她夾了滿滿一碗的菜,像是要成心將前次她給他夾了的菜還給她。
她很瘦。
方才她為他順氣,觸碰到脊背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骨骼。平日裡吃的東西看著挺多,實際什麼都只用一小口,能長肉才怪。
***
皇帝今夜不宿在瑤花閣,用完膳又回了養心殿。
姜悅容在院裡給兔子餵了草,讓景憂清掃它留下的髒污。
起身時想喝茶,扭頭瞧見面生的宮女,沒能想起名字。她倒激靈,低著頭上前:「主子,奴是如月。」
自從晉了賢儀,她身邊的人多了一番,不大的瑤花閣顯得緊湊,吩咐如月熱茶來,姜悅容嘆一聲:「人愈多,瑤花閣也是愈發擠了。」
說罷,她進屋裡去,順手撈過前幾日皇上遣人送來的風鈴,風鈴原是掛在屋檐,瑤花閣夜裡多風,風鈴總響,就叫景憂拆下拿手裡玩。
斜躺在榻上,漫無目的的搖晃風鈴。
粟筱接了如月端來的茶,放在榻邊小几,等如月關了房門,壓低聲音問:「主兒是覺得新來的這批人有問題?」
「我風頭過盛,這些人里沒有異樣才是怪事。」姜悅容說,「明兒拿月例,換成碎銀拿回來,叫如月的多賞些,另一個叫千香的少些,其餘人平分了。」
暑氣愈來愈明顯,夜裡都涼不下去,雲蕤在冰盆邊打扇,聞言有些肉痛:「主兒的這月的全部月例都要分出去?」
姜悅容還以為她在生氣只給新人獎賞不給她們,解釋說:「月例不多,分給他們不剩多少,你們都是我看重的人,那些太寒酸了。我早就叫粟筱給你們重新備了一份,何必與那些不及你們的爭?」
「奴不是爭賞賜,」雲蕤沒想到她把他們都算上了,她是姜悅容的心腹,所以一直知道主子的打算,知道主子在攢錢,等出宮有得用,除了必要的花銷,她給自己都不捨得多用,卻捨得給他們包賞賜,頓時紅了眼,「一月的月例挺多錢,為著那些不相干的……」
「怕什麼。」姜悅容撈起小几上的團扇,輕輕戳了戳她腦袋,「皇上賞了不少好東西,足夠彌補。」
說起來,皇上比她還要會演戲。
他深知一味地只『寵幸』新人,忘了曾經的愛妃,不僅起不到好作用,反而還會引人懷疑。夏日裡熱得惱人,他不愛進後宮,那為數不多的幾日,算好了時間,去莊妃那兒幾天、祝容華那兒幾天、其他新人隨機選一個,然後再是她這,來她這的日子比別人多,卻又多不出去太多。
剛巧能讓莊妃和祝容華覺著,皇帝還是在意她們,而姜悅容不過是一時新鮮。
蓮可見天色不早,點了安神香,很快姜悅容有了睡意。今夜雲蕤當值,她過來扶著姜悅容去床上躺下,粟筱和蓮可放下帷幔後輕腳退出去。
將睡未睡,姜悅容想起一件事來,叮囑雲蕤:「陛下叫明日送膳,叫尚食局照陛下愛吃的備些鮮香刮辣的菜,配一碗綠豆湯消暑。」
雲蕤小聲道:「主兒怎麼不再備永州口味的菜了?」
姜悅容已入混沌,迷糊說:「上眼藥上一次就夠了,次數多了人厭煩,反而適得其反。」
第25章 貳伍(小修)你想不想見她?……
八月初,雨水豐盛,京城還好,臨江的村鎮面臨決堤,洪水泛濫,皇帝忙得焦頭爛額,好幾日沒進後宮。
姜悅容清理了幾個有問題的宮女,得了幾天平靜的日子。
粟筱為她拿了料子來,準備做荷包,針線備好,還沒開始,芳月閣的人前來請她過去。
姜悅容應了,說稍後就去。
人走後,姜悅容問粟筱:「粟筱,容家與莊家有什麼關係?」
那日容珂小產,莊妃進去,憑了一句容珂從她那兒走才出事,責問於她,對容珂多有偏袒。
從她們這些秀女進宮,莊妃與她的交集比容珂還要多,於理莊妃要與她交好,偏幫她才對。
顯然容珂與莊妃並非表面上的毫無關係,表面不顯,即在背里。
粟筱懂她只是小官女,遠在永州,對京城這些大官氏族的關係不太了解,便為她梳理:「莊妃是丞相莊永林的嫡女,上有一位哥哥。而容家乃莊家一手提拔上來,是莊家的附屬。容樊禮要聽莊永林的,容良媛自然要聽命於莊妃。」
有些沒有想通的關竅突然開了。
姜悅容拿著鵝黃布料,想了個樣式,就往芳月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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