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女人懷孕後都會母性泛濫,姜悅容見她渾身散發著『我好愛這個孩子』的光輝,輕輕的問了一句:「郭姐姐,那你的身體呢?」
「我?」郭昭容明顯有一瞬的頓住,不過一秒便找回最好的情緒,聲音柔柔地回她,「我也很好啊,能吃能睡,沒什麼病痛。」
姜悅容好幾次張口,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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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容珂再一次惹人地撫著根本沒有顯懷的肚子走出瑤花閣,就連進來話少的蓮可都啐了一聲。
「容良媛整天與您姐妹相稱,說與您關係好。實際上呢,懷個的皇子就跟揣了無價之寶一般,三天兩頭的來貴人你面前顯擺,她不就在嘲諷您及笄後一直未得侍寢嗎!」雲蕤氣呼呼的,聲調都比平時高了幾度,雙手叉著腰沖容珂離去的方向跺腳。
「皇子本就是無價之寶,只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就算不能登基成為皇帝,以後封個王,她這後半生也無憂了。」姜悅容淡定的吃著尚膳監送來的枇杷,一個個金黃飽滿,入口汁水甘甜。
反正皇帝不會召她侍寢她早有預料,各司也沒有因為皇帝的冷落而刁難她,只要生活還過得舒心,何必看誰向她炫耀?
「粟筱,過兩日向尚膳監多要點枇杷,我們做點枇杷膏,留著冬日裡潤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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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午後蕭貴人前往紫竹林的路上受了驚,回去便有些見紅了。」皇后午睡起來,泗鎖拿過雕鳳紋象牙梳為她篦頭髮,順便匯報今日發生的一些事。
「怎麼不早叫我?」皇后睜開眼眸,銅鏡中倒映的眼睛帶上了責怪,「太醫去了嗎?孩子保住沒有?」
「皇上著人傳的話,小事一樁不必您過去,孩子保住了,不過蕭貴人體虛,之後須得日日保胎才行。」泗鎖知皇后不喜頭上諸多髮釵壓頭,選了三隻與衣裳相搭的碧色釵環結束午後梳妝。
皇后應了一聲,皇帝既說是小事,應是他查清了事情原委,不必她出面直接由他那裡下達了處罰。
晚膳前,皇后果然聽到了想要的消息。
容良媛禁足兩月安心養胎,蕭貴人宮中主位福陽宮唐貴嬪蓄意謀害皇嗣,雖未成功但其心可誅,貶為寶林,遷居碎時堂。
碎時堂啊,比冷宮還不如的地方,關著的皆是瘋了傻了的后妃,一個正常人到那裡只會生不如死。
皇帝以最平淡的方法賜了唐貴嬪死罪。
「唐貴嬪謀害皇嗣,為何容良媛也禁足?」姜悅容吃了最後一塊如意糕,疑惑不解地問粟筱。
蓮可上前將空盤撤下,粟筱接著說:「聽說唐貴嬪最開始邀的是容良媛。容良媛在各宮都有眼線提早知曉了唐貴嬪的計策,便邀著蕭貴人一同前去,去到半路忽說自己身體不適,蕭貴人不知她與唐貴嬪之事,只覺都已走到那兒了賞會兒竹再走,就被竹林闖出來的青蛇驚到了。」
姜悅容挑眉:「皇上竟並未昏頭覺得容良媛無辜。」
「貴人!皇上是明君,此話可不興說!」粟筱厲聲教育姜悅容,「您是宮規還沒背夠麼!前次妄議皇上就已被教訓,您還如此說話!」
姜悅容吐吐舌:「好好好,我以後再不如此了。」
熄了燈火,今日是蓮可陪寢。
她靠坐在紗幔之外,一雙眼裡毫無睡意,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紙滲透進來,襯得那一張小臉滿滿的力不從心。
姜悅容也沒睡,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不知過了幾時,她才聽見自己開口:「蓮可,你今日有心事。」
蓮可沒有動也沒有回答,沉默許久,她以為蓮可不想回答,準備側身入睡時才聽她說:「如今,貴人待粟筱都比待我還親些。」
「我待你們都是一樣的,可不見得你們待我是同等忠心。」姜悅容淡淡陳述事實。
蓮可這次再未回話,閉了閉眼,回想起書信上的內容,手指蜷了又蜷,最終將自己掐出血來才鬆開。
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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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政務忙完的皇帝總算有時間進進後宮,先是去的儀元宮,然後去見了蕭貴人,最後才去的被禁足的容良媛處。
三位有孕的嬪妃,容良媛排在最後,任誰看了都要笑一聲。
最初有孕,其餘兩位都是實打實的低調,唯她猖狂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現在皇上不把她放在眼裡,要說就是『一報還一報』。
夜裡,皇帝選擇去莊妃宮裡。
莊妃擅舞,一曲《皎月弄》跳的如仙人飛升,又是家中培養出來的一等一的大家閨秀,雅趣投好,皇上一身繁忙後自是願意找個輕鬆的地方。
與莊妃明里暗裡比拼皇上多日不進後宮後第一次會去誰宮裡的祝容華再一次敗下陣來,氣得捏緊剛拆下來的珠環,還是春香趕忙去掰才沒讓她講引以為傲的手救了下來。
雖說她與莊妃的比拼一般都是五五開來,偶爾皇上會去皇后那裡,但總體而言,莊妃略勝一籌。
「娘娘不急,再過幾月,莊妃便比不過您了。」春香知道主子的打算,示意小宮女將珠環收下去,為她按揉被戳痛的地方,輕聲安撫著。
「也罷,幾月後見分曉。」祝容華甩手起身,往鋪滿暗紅色絲綢錦被的床榻走去,「滅了燈,你也早些出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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