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較於大單于,她效忠的乃是大閼氏。
匈奴的閼氏同大晟不同,作為單于的妻妾,地位極高的大閼氏甚至有軍政決策的權利。
而如今匈奴的大閼氏更是一位驍勇善戰的大將,有軍權在手,單于面對她也得禮讓三分,甚至還有直接影響單于繼承的權利。
因此,二王子烏維對大閼氏的人也不得不客氣,不敢得罪分毫。
甚至還得老老實實聽她安排。
「公主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眼前身著官服的匈奴女子朝她行了個中原禮,「我是單于的眾閼氏之一,呼衍悅,公主可同大閼氏一樣叫我悅兒就好。」
自稱悅兒的閼氏同裴玉荷歲數相仿,而對方身為單于的妻子之一,她當然不可直呼其名,而她現在最需要做的便是——
她向呼衍悅回禮,「呼衍閼氏,不知如今阿骨打可有回來?在來貴國的路上,他……」
裴玉荷將之前事情經過告知了呼衍悅,對方聞言點了點頭,安撫她道:「公主放寬心,這件事情我自會去稟告大閼氏,查明真相。」
她臨走之前又添了一句,語氣意味深長,「只要此事與大晟無關,大閼氏自然會明察秋毫。」
待人離開後。
裴玉荷才脫力般地坐在了椅子上,撫青上前想要為她放鬆揉按,被她抬手止住了。
少女抬眸看她,「你去將吳使節和馮將軍請過來。」
可撫青去晚了一步。
兩人已經進了宮,去面見大單于。
「……」
裴玉荷頭疼極了,但腦海卻格外清醒。
對於方才那呼衍閼氏走之前所說的話,若她沒理解錯,裡面還有其他未盡之意。
繼承人的死亡對她來說好像並不是什麼極稀奇的事,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而且她當時說的是將此事轉述給大閼氏,而不是大單于。
雖然她是大閼氏手下的人,但她身為單于閼氏,為何會越過真正的君主而先告知君主的妻子?
況且就算她真的要告知,也不該當真裴玉荷的面說。
尤其是最後臨走之前那句話……
只要與大晟無關,那麼大閼氏會明察秋毫?
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由大單于來決定嗎?而且在她的印象中這位大單于年輕時可是個戰爭瘋子,若是被他抓住把柄,那麼大晟凶多吉少。
更別說阿骨打出事,確實是在大晟境內。
莫非……
裴玉荷隱約捕捉到了什麼,但無法確定。
於是她朝撫青招手,讓她俯身靠近。
等將事情吩咐給撫青後,裴玉荷便走到了氈帳邊,撩開帘子,打量外面的車水馬龍。
飛揚的塵土,馬蹄聲不斷,甚至還能看見盤旋的鷹隼。
鷹眼在人群中轉動,直到鎖定露出一角的氈帳。
與熟悉的匈奴人長相全然不同的女子,正好奇地打量這一切。
鷹唳聲高昂清脆,極具穿透力。
裴玉荷幾乎在剎那間「唰」地將帘子放下。
匈奴境內到底與大晟不同。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話語。
讓她有剎那的迷茫,而這種迷茫還沒維持多久,就聽見有人喚她。
是大閼氏請她進宮一敘。
裴玉荷換了身合適的衣裳,便在女官的帶領下離開了之前呼衍悅安排的氈帳。
大閼氏的氈帳離大單于的不遠,從外看去也能看出比其他的更加華麗。
她等人前去通報之際,便在打量這匈奴王庭。
隨處可見的氈帳,與大晟全然不同。
而越過王庭,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若眼力再好些,甚至能看見馬群。
只不過如今天色漸暗,看得並不算清晰。
而就在此刻,裡面的人讓她進去。
裴玉荷撩開帘子進去,在樸素的裝飾中一眼看見了坐在中間的女子。
大閼氏見她進來,便起身帶她坐下。
在女人的獨特溫柔的音色中,兩人就著大晟與匈奴的不同風情聊了許久。
直到天色已晚。
裴玉荷的話語一頓,忽然話鋒一轉,「大閼氏想必也聽呼衍閼氏同你說過了吧。」
大閼氏莞爾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我方才還在想你什麼時候能沉不住氣。」
她倒了一杯酒遞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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