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悄然摸上了她的手背,痒痒的,少年指腹指根處的繭子刺撓,讓她下意識抬頭。
周懷硯心中一緊。
那顆在他腰際嘀嘀咕咕毛絨腦袋探起頭,少女眉頭微蹙,似乎還在為他的不愛惜身體而埋怨。
那柔順的青絲上墜著一串銀鈴的紅繩,鮮艷的紅被編織在挽發的垂辮上,輕輕抬頭便發出悅耳的細小鈴聲。
像是敲擊在人心口,撞得人心慌。
周懷硯目光落在那漂亮的黑眸,滑過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那飽滿的唇瓣上。
裴玉荷瞧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緊張地攥緊了手,不過就在這時,她餘光瞥見了壓迫下有泛起的猩紅,她連忙去推人。
將藥上好,繃帶纏上後,裴玉荷終於鬆了口氣。
她伸手一拉,把少年鬆散至腰後的裡衣合上,卻在看見心口處可怖疤痕時一愣。
周懷硯注意到她的遲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無甚所謂地將衣襟合攏,「之前入暗閣留下的一道,差點因此死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在談論天晴與否。
裴玉荷緊抿著唇,眼神複雜地看他。
忽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
「趙神醫沒有為你醫治嗎?」
周懷硯沒想到她會提趙徽,挑眉,「暗閣里他又如何給我醫治,那麼多人看著,他不能違抗命令。」
裴玉荷聞言咬唇。
「想說什麼就說。」周懷硯看出了她的猶豫。
少女抬眸看他,「不知道趙神醫能不能醫治啞疾……」
將裴興朝的情況告訴身前人,少年聞言思索片刻,隨後道:「我可以給你修書一封問問。」
裴玉荷眼前一亮,「多謝!」
少年哼笑一聲。
「不過你的傷只上這個藥……」
「這種事對於我們這種人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周懷硯看向她,「倒是你,又是如何入的宮?」
此事說來也純屬意外。
她並非是在賞花宴暴露的身份,當時的假公主被下令入獄後,她便隨著眾人離開回到了王家小院。
那時的她正在和夢回捉雞,給王姨洗菜。
臉上的面具早就已經被洗乾淨了,沒想到門外傳來了傲玉的聲音。
一闖進來,兩人便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
「總之,」裴玉荷在少年穿衣裳時避開了目光,「也算是個意外吧。」
若是沒有傲玉的鬧開,恐怕皇帝不會那麼快接她回宮。
而與此同時,丞相府。
李傲玉正拎著新買來的早市糕點,準備去宮裡找接回來的玉聖公主。
她本來並不想和某位李相打招呼,但嘴裡這麼說,但腳下還是老老實實去了。
在侍從口中得知他如今正在書房招待客人,她便先去外面等著。
可誰料,卻聽到了令她意外的消息。
「陛下的生辰快到了,聽說各國都已經派人在來的路上了,」李傲玉拉著把她往外帶的裴玉荷,直言不諱,「匈奴那邊聽我爹說又是那左賢王,而且聽說好似還抱著和親的心。」
她擔憂極了,「上次他來就賊眉鼠眼地盯著你,你一定要做好準備。」
若不是身旁人提及,裴玉荷都快要忘記此事了。
一個月後便是聖上的生辰,而在這一月來各國都會派使臣前來賀生。
傲玉所說的那些並不是徒增煩惱。
去年那匈奴也是派那左*賢王,也就是單于大王子前來。
在見到裴玉荷後,便極為大膽地說看上她了,並且還鬧到了皇帝面前。
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但那段時間裡他就像是揮之不去的蒼蠅。
若是正常些還好,裴玉荷還能保持應有的體面,可那瘋子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使出的下作手段,若她不是皇帝的女兒,恐怕早就失了清白。
想到那人便如同被蒼蠅糊了嗓子眼,裴玉荷表情有些難看。
「玉荷玉荷——」李傲玉黏了過來,貼在她的臉上蹭蹭,「你都不知道,你這段時間沒在,我都快要憋瘋了。」
「尤其是那個假公主,她居然敢讓我把我們的閒鶴苑給她開勞什子賞花宴,這下遭報應了吧,」她哼哼唧唧,隨後又難過地垂下了眼睛,「都怪我,當初應該與你一同出去的,否則你也不會在外受那麼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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