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細細地將身上的血跡清洗,那股濃郁的血腥味終於散去後,周懷硯將岸上的衣衫重新披回了身上。
黏膩的濕衣重新覆上來讓他眉頭微皺,被他不耐地扯了下來,重新在水裡搓了搓。
湖中倒映的彎月被打破,不斷泛起的漣漪帶著淡淡的粉,逐漸被推遠。
將搓乾淨的衣裳穿好。
冰冷不過瞬間,濕衣很快便被他催運內力而烘乾,那張白玉般的臉泛著詭異的紅,強行運轉內力讓他表情有剎那空白。
不過很快他便調整了過來,不過眨眼的功夫,便運起輕功到了京城。
王家小院。
周懷硯原本伸出的手又猶豫地縮回來,他再次將被雨淋濕的衣裳烘乾,整理好歪掉的衣襟後,他將門往裡一推。
屋裡空空蕩蕩。
皇宮,承敏宮。
裴玉荷方才從瑞王那邊回來。
想到半刻鐘前,朝兒在見到她時激動地站了起來,拉住她的手想要說話,可怎麼也無法開口。
最終在她的安撫下才緩緩平靜下來。
從他那裡得知,如今的後宮是王貴妃一人獨大,皇帝甚至將管理後宮的權力交給了她。
而他們的父皇,竟也開始少入後宮,而每一次便都是去往王貴妃處。
而這幾日倒是沒有再去,王貴妃卻總是會送藥去皇帝處。
裴玉荷追問他可有曾見過那冷宮之花,竟真的問出來了一點東西。
這些年來,他雖不受那王貴妃待見,但再如何他也是被她過到膝下的皇子,因此王貴妃那邊的動靜他也會有所察覺。
其實這兩年,王貴妃經常會前去冷宮,表面說是去慰問冷宮的妃子,但實際上她是去看那些她「特意」為冷宮姐姐們準備的「賞花」。
有其他妃子好奇,想要同去時則被攔下了,目前除了冷宮的妃子外,便只有王貴妃與皇帝去看過。
裴興朝也是一次偶然才看見。
以防裴玉荷不記得,他在寫得密密麻麻的字後,幾筆畫了一株花。
和白玉見過的一樣,那花綠蕊紅瓣開得極艷。
而在最近這段時間,王貴妃手下的人則來往得更加頻繁,他瞧見過他們隔著東西摘下來的花,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隨後便有人專門去熬藥,待熬好後,王貴妃便親自送往皇帝處。
裴玉荷將她之前在瑚州遇到的屍水花告訴了他,裴興朝先是擔憂,確定她如今沒事後才寫道:「不論如何,那花作為藥引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上次見到父皇時他的行為舉止就極為怪異,總之一切小心為宜。」
兩人沉默了片刻,便將裴興朝用來與她交流寫下的宣紙燒了個乾淨,以防留下旁人拿捏的把柄。
搖曳的火光讓兩人的心思變得更加複雜。
在離開前,裴玉荷看向這位自幼與她長大的皇弟道:「朝兒,你的啞病我會想辦法的。」
裴興朝只是沉默。
思緒被窗外捲起的風聲所拉回。
裴玉荷有剎那的恍惚,她莫名有些想念在黎州的日子了。
與百姓們嬉笑相處,農忙耕種。
這富麗堂皇的宮殿竟讓她無從適應,她習慣了黎州的山林魚水,再來到這座紅牆綠瓦的皇宮,她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她將小心翼翼靠近的侍女揮退,便疲憊地,毫不端莊地坐在了靠椅上,整個人呈現猶如剛上岸的魚,軟癱在上方。
她出神地看著房梁,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場鬧劇。
其實從進入賞花宴以來,她就一直處於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不論是與芙蓉等侍從的相處,又或者是與帝王的對峙,再到後來假公主被識破,她「無意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有種不切實際的割裂感。
她有許多情緒堵在心口,如何都無法消散,她嘗試過去娘親曾經的宮殿,可在看見裡面不知何時已然被搬空,那種空虛幾乎將她整個籠罩其中,喘不過來。
裴玉荷眨了眨乾澀的眼,第不知道多少次有些想念少年在的時候,她不用壓抑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不用戴著虛偽的面具示人。
「轟隆——」
一陣雷鳴乍響。
刺眼的閃電穿透窗戶,照亮了整個宮殿。
裴玉荷遲鈍地想要去遮眼,就感覺一陣寒風襲來,手腕被一隻滾燙的手攥住。
驚恐的她下意識想要掙脫,卻見白光褪去後,眼前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裴玉荷不敢置信地坐了起來,「你,你怎麼進來的?」
少年一手攥著她的手腕,一手撐在她身側的椅子,那雙黑眸緊緊地盯著她。
漆黑的瞳仁外,眼白泛起了紅血絲,讓人在對視時不自覺地頭皮發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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