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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簡訊後克洛伊立馬刪除了伊實的號碼,有史以來最大快人心的撕破臉皮,隨後,她趁熱打鐵,撥通凱文的號碼……

可憐蟲伊實的無名火無處發泄,他重重扔開手邊的抱枕,犯不著聽取這份荒謬的評說。他深呼吸一下,穿上外套出門。

羅弗敦壯觀的雪山和峽灣景色幫了大忙,他稍微留意一會兒,就能在路邊看見中國人。他從夾層中拿出皺巴巴但平整的機票,踩著雪上前搭訕。

「嘿,問你們幾個問題。」

路人被伊實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這兩個字怎麼念?」伊實指著機票上穆里斯的名字問道。

路人磕磕絆絆地用英文回答道:「Thisis——」

「怎麼,弟媳都喊我姐,你卻沒大沒小地喊我名字,合適嗎?」穆里斯坐在男方親戚一桌,看著今日大婚的弟弟淡笑,新娘紅色的敬酒裙映得穆里斯神采奕奕,當然也有桌上帝王蟹的一半功勞。

安志隆訕笑,連忙補上:「姐,姐,行了吧。」

穆里斯以茶代酒舉杯敬新人,祝酒詞十分簡約:「新婚快樂,弟弟。」

恭喜繼承缺乏生命力的家業,爛蘋果豐碩的野地,齷。齪無處遁形的海塘。

一想到等會兒她要作為親人代表上台祝福,穆里斯便蠢蠢欲動個不停,畢竟擠掉了口若懸河的父親,以及花枝亂顫的繼母,她作為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當然要整點好活。

穆里斯環顧四周,在角落有一台攝影機記錄婚禮上的一切,挺符合弟弟對影像過分執著的形象。

「看什麼呢?」父親問。

穆里斯放下筷子,說:「背稿呢。」

第40章 這就是精神病,你們以為……

冬天的大衣可以一輩子都不用洗,對穆里斯來說是一張貨真價實的特等獎。淋濕的窗戶和無法快走的腿腳,無一不在回味那場斟酒點菸又用膠水一塊塊粘在一起的酣夢。

「總有」聽起來很自由,比如「總有一日」「總有一人」「總有一些」,可當筋疲力竭,連摁手印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時候,「總有」就是張逍遙法外的空頭支票。

穆里斯知曉心氣不值錢,只能典當來一根折斷的竹竿,就算傾其所有傳承給來世,恐怕都不足以支撐她睜開眼看看這世界。所以,這輩子,只能是這輩子。

大衣的衣領上殘留一絲薄弱但遒勁的味道,像一縷看不見摸不著的魂魄,忠誠地始終揮之不去,與其說這是穆里斯的臆想,不如說她集中精神,將自己棲身於這個味道。

沒有人知道她這一個多月去哪兒了,同事以為她回歸家庭,父母以為她離家出走,雙方都對社會抱有極大且盲目的信任,而對進入社會的個體保持長久的苛刻。就算她再度出現在人們視野中時已經摔壞了一隻腳,那也在情理之中,用父親安濱的話來說就是:誰叫你這麼不小心。仿佛辭掉工作和長時間斷聯只會引導她走向離經叛道,而不可能是死亡。

穆里斯慶幸爛攤子沒有變得更加腥臭,只要躍過不破不立的龍門,她就再也不用聞他們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安濱當偽君子上癮,先是責怪她年夜飯不回家吃飯,欺負完弟弟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後給了她一千塊錢,告訴她工作不喜歡咱就換,那麼好條件不怕找不到好的。穆里斯收下了那一千塊,存進一支名為「弒父之後請個好律師」的基金里。

婚禮一切順利進行,新娘子和穆里斯一樣年紀,家境良好,有自己的主見,她也有個弟弟,不過和她的年齡差距有些尷尬,讓他當伴郎太年輕,當花童又太成熟,所以讓他當送戒指的使者。

新娘來敬酒時,穆里斯無端問了一句:「懷孕了不能喝酒吧?」

這對初出茅廬的夫妻神色一頓,不知何時走漏了風聲,新娘低頭看看略微鼓脹的小肚子,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沒事兒,我就抿一小口,不能壞了興致。」

安志隆拿過新娘手中的酒杯,順著穆里斯的話說:「你看,都說了不讓你喝,叫人擔心。」

新娘又奪回去,嗔怪道:「姐是擔心我,你是沒良心,那麼多人看著呢,你也不知道準備點白酒。」

白酒無色透明,最好隱身了。穆里斯往杯里添茶,酒店裡一種不要錢的大麥茶,解膩效果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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